許昊然忙岔開話題:“害,糾結這些過去的事幹什麼,我比較擔心他能不能度過這次的難關。”
沒人說話,他們耳邊隻有酒吧裡流瀉的歡快的音樂和一旁的嘈雜人聲。
周賀突然說:“懸。”
衆人看向他。
周賀本人是個演員。
他跟韓策有些聯系,但是不多,他有個朋友,跟韓策一個公司,都是天盛娛樂的,倒是知曉一些内情。天盛已經打算放棄韓策了。
剛出事的時候,韓策的經紀人梁進四處奔走,動用了他家裡人的關系,到處求人,禮送了不少,可惜收效甚微。他們老闆薛鎮跟丁梓光有些私交,因此一直按兵不動,沒有幫韓策,也沒有幫丁梓光。
今天下午,丁梓光秘密來了一趟天盛,和薛鎮達成了某種協議,後來,那兩個品牌就官宣跟韓策解除了代言合同。
周賀聽說,丁梓光是跟薛鎮資源置換的,薛鎮放棄韓策,他下一部電影的男主用薛鎮公司的新人,同時也是薛鎮的外甥,餘樂之,餘樂之會分配給梁進,算作對他的補償。
如果傳言屬實,韓策會成為整件事情中唯一的犧牲品,起因僅僅是他不願意陪睡。
“這也太惡心了!”
“艹!這幫資本家根本就是把人玩弄于鼓掌,想捧就捧,想殺就殺!”
“什麼證據都沒有,就這樣一通操作,就毀了一個人的前程,真可怕!”
“周賀,你是圈内人,懂得比較多,有沒有什麼是我們能幫上忙的?”
周賀搖搖頭,神色黯然。
宋斯年後來一直沒怎麼說話,隻是埋頭喝酒,其他人都在讨論韓策的事,也沒注意他一杯接着一杯,等他們發現時,宋斯年已經喝得有點多了。
“斯年,你是不是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斯年搖頭,埋頭給誰發微信。
很快,就有人打了電話來,是方文洲。
酒吧裡太吵鬧,宋斯年去外面接電話,許昊然不放心,就跟了出去。
方文洲:“斯年,你是不是喝酒了?”
宋斯年:“喝了一點,但我清醒得很,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方文洲:“……聽起來可不像,你說你要做一樁大事,是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宋斯年一個勁兒搖頭:“不能說,如果說了,你一定不同意,但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有可能會對我的職業生涯造成非常大的負面影響,所以我必須告訴你。”
他搖頭搖狠了,仿佛腦漿都成了漿糊,他扶着腦袋道:“不行,先不跟你說了,我要吐了。”
宋斯年挂了電話,撐着牆低頭幹嘔,許昊然連忙過來幫他拍背,嘀咕道:“喝那麼多幹嘛,還有,你到底要做什麼大事?”
宋斯年:“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嘔……”
他幹嘔了十分鐘也沒吐出來。
許昊然索性讓他站穩,自己回到酒吧去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率先送宋斯年回家,周賀跟他一道,把宋斯年扶上了車。
汽車發動引擎駛上大路。
宋斯年并不說話,在車後座捧着手機敲擊屏幕。
坐在副駕上的周賀回頭看了宋斯年兩眼,問許昊然:“他到底醉沒醉?”
許昊然:“半醉,路走不直,但他認為自己很清醒。”
宋斯年也不插.嘴,很安靜。
半夜的清州十分靜谧。
許昊然目視着前方,問周賀:“你是怎麼認識韓策的?”
周賀:“是在一個飯局上,某個大佬的兒子二十歲生日,叫了一堆人陪酒,當時韓策還是個新人,也在其中,那個二世祖可能是比較喜歡我這款長相,逮着我逼我喝酒,還摸摸我的臉什麼的,我要是喝醉了會發生什麼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我當然不肯喝,那個二世祖衆目睽睽之下打了我一耳光,我要是再不喝,下一步,他應該就要叫人按着我往我嘴裡灌了,跟我一起去的同事根本不敢吭聲,還是韓策站出來,提出要玩遊戲,他很聰明,把二世祖喝倒了,當然,他自己也喝了很多很多,才讓我免去一劫,後來,二世祖正大光明地追我,我就很注意,堅決不跟他去人少的地方,後來,他一直占不到什麼便宜,找人打了我一頓,我在公司就邊緣化了,不然怎麼可能來拍短劇,我剛進公司的時候資源還不錯的。”
許昊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擠出一句:“你後悔嗎?”
周賀轉過頭看向他,竟然笑了,頰邊一個酒窩若隐若現,許昊然看了他一眼,差點晃了神。
“許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許昊然先把周賀送回家,然後把車開回家,扶着宋斯年上樓,還好姚佩蘭睡得熟,他們沒把她吵醒。
許昊然把宋斯年扶進他的卧室,再次跟他确認:“你一個人可以嗎?”
宋斯年點點頭。
許昊然這才回家。
他筋疲力盡,根本沒空管宋斯年的那件“大事”。
宋斯年坐在床沿,從微博草稿箱裡翻出剛才那篇小作文,通篇浏覽,修改了一個詞語,點擊發布。
随後倒頭就睡。
渾然不管自己這番聲明會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