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我們清許身材是不是很好？”

李俊原本就不敢看陳清許，聞言臊紅了一張臉，看了陳清許一眼，臉越發紅了，手足無措地道：“當、當然很好。”

陳清許在女生們的極力慫恿下，穿了一件藍色bra式的泳衣，托起她飽滿圓潤的胸型，下半身是側邊開叉式的裙裝式樣，再加上她皮膚極白，顯得既性感又甜美。在李俊眼裡俨然就是女神。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李俊喜歡陳清許。

就像他們也看出來了，方文洲喜歡宋斯年，而韓策因此而針對方文洲。

他們泡了一會兒，開始熱起來，許昊然提議講鬼故事，宋斯年持反對意見，架不住其餘人大力支持，最後還是講起了鬼故事。

許昊然第一個開始，他畢竟是搞短劇的，講故事比一般人生動。他講了他媽老家流傳的一個鄉村靈異故事，故事的主角有名有姓，人鬼之間的恩怨情仇亦說得有模有樣有理有據，代入感極強，當她講到女鬼附在親妹妹身上，向渣男索命時——

“啊——”韓策突然在宋斯年耳邊大叫一聲。

宋斯年就像被閃電擊中一般，整個人劇烈抖了一下，驚恐地尖叫：“啊————”

等他意識到是韓策在吓他時，他立刻把韓策按到溫泉池邊，怒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韓策！”

韓策作無辜狀：“明明是你自己膽小。”

宋斯年掐住了他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他，衆人吓得想要拉架，韓策幾乎喘不過氣來，擺手阻止了大家，另一隻手在宋斯年腰間使力一掐，宋斯年頓時洩了力，摔到韓策身上，似乎把怒氣也一并洩了出去，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韓策那個臭不要臉的竟然起反應了。

宋斯年怕其他人看到，側身擋在他面前，強裝輕松道：“韓策要是哪天非自然死亡，一定是被我買兇殺掉的。”

許昊然配合着講起了宋斯年的一樁舊事。

宋斯年從小就很愛看書，六年級的時候讀《聊齋志異》，又害怕又愛讀，那段時間剛好姚佩蘭回娘家了，宋斯年跟宋華兩人在家，宋華經常有酒局，半夜才回家，宋斯年不敢一個人呆在家，一般情況下就去找許昊然。

有一天，許昊然也不在家，他隻能硬着頭皮去找了韓策，韓策表現得很好客，宋斯年心中也感到些許溫暖，誰知道就在宋斯年在他家洗澡，幻想着蓮蓬頭流下來的是血而不是水的時候，韓策突然打開衛生間的門慘叫了一聲，少年宋斯年當時就吓哭了，哭完出離憤怒，打着哭嗝就要回家，韓策還挺委屈，說他明明把宋斯年當作最好的朋友，宋斯年為什麼不肯繼續跟他玩。

王夢琪忍俊不禁地道：“斯年有一個星期沒跟韓策說一句話，但他那本《聊齋志異》落在韓策家，還要我做傳聲筒，韓策堅決不還，一定要斯年親口跟他要才肯還他，斯年又不肯，搞得我左右為難。”

周紫捂着臉，對韓策那些“光輝事迹”簡直不忍再聽。

俞茉莉忍不住問道：“後來宋老師主動跟韓老師說話了嗎？”

王夢琪說：“當然，韓策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本斯年特别想要的簽名版的書，斯年才理他的——本來說這輩子都不再跟韓策說話的來着。”

他們正說着話，宋斯年突然大吼一聲：“是誰在那裡！”

溫泉小院的院子隻有一扇木門，沒有上鎖，一聽到宋斯年的聲音，偷拍的少年就想跑，誰料卻被門口的花木挂住衣服，沒跑得成。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宋斯年就大步過去，抓住那少年。

少年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一臉桀骜不馴，他身後還有個差不多歲數的女孩，害怕地埋着頭抵着男孩的背。

宋斯年向男孩伸出手：“手機給我。”

男孩色厲内荏：“憑什麼！”

“憑你偷拍我們，侵犯我們的肖像權。”

“你說我偷拍我就偷拍？放開我！”

“呵，都被抓現行了，還嘴硬呢。”

宋斯年抓着男孩不放手，回頭把許昊然叫了過來，讓許昊然報警，許昊然似乎覺得為難，躊躇片刻，在宋斯年耳邊道：“今天在這兒的非富即貴，我們還不知道這男孩什麼來頭，能不能得罪得起，而且報警會讓王夢琪難做。”

男孩見許昊然糾結，氣焰大漲：“你報呀！怎麼不報呀！警察局局長見了我爸還得主動散根煙呢，真當我怕你呀！”

宋斯年快氣笑了，拿起許昊然的手機就對着男孩拍了一段小視頻，男孩不安起來，暴躁地想要搶手機：“拍什麼拍！你再拍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斯年靈活閃避，然後抓着男孩的手猛地一松，男孩差點摔跤。

宋斯年居高臨下地道：“你可以走了。”

他輕蔑地看了那男孩一眼，轉身就走，男孩反而追了上來，拽住宋斯年的手腕：“你憑什麼錄我視頻，這是犯法的！”

宋斯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說我拍了我就拍了，證據呢？”

男孩啞口無言。

男孩身後的女孩一直在扯男孩，小聲勸男孩冷靜，現在形勢僵住，女孩細細的聲音反而顯得清晰起來。

“他是個名人，微博有大幾百萬粉，在網絡上影響力很大，他要是把視頻發出去，咱倆都完了。”

男孩臉色猛地一白，氣焰收斂許多，用商量的語氣跟宋斯年說：“其實我跟我朋友不是那些下三濫的狗仔代拍之類的，家裡也都是清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朋友粉韓策，就是個普通的粉絲，她聽人說韓策在這裡泡溫泉，才過來看看的，我可以跟你保證，照片不會外傳。”

宋斯年真的笑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退了一步？”

男孩不說話，眼裡寫着：那不然呢？

宋斯年指指許昊然：“他在清州開公司，所以忌憚清州的權貴；韓策是明星，也不方便出面，我一個靠筆杆子吃飯的，還真沒有後顧之憂，清州待不下去了，我換個地方，甚至出國，不影響我的事業，但我要是把剛才那個視頻發出去，你的名字、地址、家世都會被神通廣大的網友扒得一幹二淨，你仗勢欺人的爹媽也會有一些小小的麻煩，聽明白了嗎，仗勢欺人的臭小子，我不怕你。”

男孩緊抿着嘴，眼裡終于有了忌憚之意。

宋斯年伸出手，男孩乖乖把手機放到他手心，他翻出相冊裡偷拍的幾十張照片，主要是韓策的特寫，有些甚至是裆部特寫，叫人不适，他把照片徹底删掉，這才把手機還給男孩。

“至于你的視頻，我就不删了，要是将來這其中有任何一張照片叫我看到，後果自負。”

男孩仍不甘心，但不敢再鬧，攜伴讪讪離開。

宋斯年回到溫泉池。

許昊然沖他豎了個大拇指：“不是你的風格，不過——牛逼！”

宋斯年面上笑着，但他眉心微蹙，擠出兩道淡淡的皺痕，韓策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宋斯年假裝沒看到他的眼神。

其他人還在讨論剛才那件事，他們都覺得宋斯年的所作所為十分令人痛快，也都說他平時并不是個這樣高調的人。

事實上，他平日裡待人很溫柔，就算遇到一些看不慣的事，他也愛擺事實講道理，而非大張旗鼓地利用自己的資源壓迫别人。

今天這件事，按他以往的行事風格，會先報警。

方文洲沒有參與議論，他同樣望着宋斯年，宋斯年正心煩意亂，沒有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