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玉頭腦清醒了些,聽此直接向門外走去,出了房門才發現,他身處的房間是座閣樓,閣樓外是個小院,除了身後的閣樓,三面都是高牆。
“我睡覺的時候,你們一直在趕路嗎?”箫玉打量着高牆問,那牆高的他根本看不到外面分毫。
“昨晚确實在趕路,今天早上到這裡後,就一直在休息了。”
“你們要帶我去的地方,是不是很遠?”箫玉看不透高牆,便擡頭看向了天空。
“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公子。”
箫玉沒有再追問,高牆外面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大約是受迷藥的影響,他精神不濟,在門邊站了一會兒,便回了房間。
不知不覺間,箫玉又睡了過去。
這一次箫玉睡的很淺,隐隐約約中,他感覺自己好像在一個搖籃裡,晃晃悠悠的,既睡不安穩又醒不過來。
其實此時的箫玉,正身處一輛馬車中,而且被身着玄衣的男子抱在懷裡,馬車行進在黑暗的樹林中,隻有懸挂天空的一彎明月,為前方道路灑下淡淡光輝。
青年也在車廂内,面對玄衣男子,恭敬的彙報道:“公子身體似乎有些不适,屬下不敢用太多迷藥,今晚就加了些安神香。”
玄衣男子垂頭看着箫玉,他頭上依舊戴着大大的披風帽子,讓人看不清容貌,聽到青年回報,隻低沉的嗯了聲。
“今晚的路程是一百二十裡,明日卯時之前到達下一個接應點,在接應點可以休整半日”,青年繼續道,“按照計劃,後日便能走出劍門的所有據點範圍,至于明閣,因為這幾年掌握的信息有限,屬下無法估算它的勢力範圍,但是三日後,到了北面邊境,應該能基本擺脫……”
青年突然停了下來,隻見玄衣男子擡起手,攏了攏箫玉的頭發,又調整了下坐姿,想來是看箫玉睡的眉頭微皺,所以給他換個更舒适的位置。
“教主在中原隐忍多年,如今終于可以把公子安全帶走”,青年看了一眼箫玉道,“等到了教内,向公子說明一切,教主定會得償所願的。”
大約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玄衣男子擡頭看向青年:“京城抓到的那幾個人先關着,别動他們也别打草驚蛇,以後再把那四個侍女也帶回去”,說到這裡又垂頭看向箫玉,聲音柔和了些,“免的他換人伺候不習慣。”
“是,屬下明白”。青年立刻道。
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話,車内安靜下來,隻有車輪在行駛中發出的壓路聲。
青年背靠車門,開始閉目養神,盡量不打擾到那玄衣男子,可是他剛閉上眼睛不久,馬車突然劇烈晃了下,随後停了。
青年猛地睜開眼,卻見玄衣男子已經看向了他。
“屬下去查看下”,青年頓時轉身打開車門,向外面道,“怎麼回事?”
駕車的也是名黑衣青年,直接回道:“有人攔路。”
青年擡頭看向前方,隻見不遠處站着一個人,因為夜色黑暗,隻能看到那人穿了件古怪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根鳥頭權杖,權杖的頂端還落着隻巴掌大的鳥類。
青年冷聲道:“你是誰?”
“在下靈筠,明閣覓蹤者”,前方的人回道,“幾位跑了這麼久,也該停下來了吧,明閣的人可不是誰都能帶走的。”
青年神情一凜,回身向車内的男子道:“教主,明閣的人追來了。”
男子自然聽到了外面人的話,他擡頭看向靈筠所站之處,從帽沿下露出的一雙眼睛銳利的發亮。
青年感覺到男子已生怒意,趕緊道:“屬下這就解決了他。”
“已經晚了”,玄衣男子寒聲道,“既然他都找過來了,其他探子也不遠了,再往下走隻會暴露更多。”
“是屬下失職,竟然漏了這麼個人”,青年請罪道,“但是教主苦心計劃這麼多年,總不能功虧一篑”。
玄衣男子沒有理會青年,而是垂頭看向箫玉:“我本想将你安靜帶走,可他這樣死咬着不放,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罷将箫玉放了下來,靠躺在車廂上,随後身形一閃直接離開車廂,站到了馬車前。
男子的突然出現,讓靈筠微退半步,他心下吃驚于車裡竟然藏着這樣厲害人物,面上還是冷靜道:“閣下能躲過我明閣探子,悄無聲息跑了這麼遠,實在讓人佩服,但易閣主走前有交代,讓我等看好公子,所以閣下今晚隻能止步于此了。”
“我帶他走本與你們這些外人無關,你們太不識趣了。”男子幽幽道。
“閣下這話未免可笑,我明閣之主若讓你帶走,那我明閣衆人豈不全成了擺設。”
靈筠這話剛落,男子瞬間抽劍向他劈來一道劍氣,作為覓蹤者,靈筠的身法堪稱世間頂級,在危險降臨之前,立刻以輕功後退到了幾丈開外。
但是男子盛怒下揮出的一劍,裹挾着強大内力,劍氣一直延伸到近百米才消,靈君即使後退幾丈,也被劍氣震飛出去,摔到地上後,哇的吐出口鮮血。
下一刻,男子已經來到靈筠近前,靈筠猛地擡頭看過去,神情帶了些不可思議,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連男子的一招都擋不住。
“你不該來阻我”,男子幽冷的道。
“閣下說錯了,應該是你不該帶走我明閣之主。”靈筠不甘示弱道,隻見男子一步步向他走了過來。
漸漸的男子靠近了靈筠,對于擅長追蹤之術的靈筠來說,他視力要比平常人銳利的多,當男子來到他身邊時,他忽然臉色大變:“是,是你!”随着這道聲音,他也頃刻間氣絕身亡。
呆在馬車旁的青年匆匆跑了過來,向男子拱手道:“教主,我們怎麼辦?”
男子回過頭看向馬車,低聲道:“你将他送回去吧,把抓到的人放了,然後帶人撤回教内,短期内别再出現。”
“那教主還要回劍門嗎?”青年急道。
男子沒有回答,頓了頓才道:“既然溫和的手段行不通,就換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