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玉的卧房外間,幾個侍女或坐或站,臉上都挂着些古怪的神情。
剛才箫玉一見到楚雲飛便要沐浴時,她們雖然有些奇怪,但并沒有多想,可誰知熱水送進去後,公子竟然沒讓楚雲飛出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公子沐浴向來誰都不能靠近,今日怎麼放了楚雲飛進去。
不過不管侍女們怎麼想,身在裡間的箫玉正脫下外衣,擡腿跨進浴桶中,浴桶的旁邊有個屏風,楚雲飛就站在屏風外。
箫玉進到浴桶後,方說道:“雲飛,進來吧”。
楚雲飛聽此轉過屏風,走到了浴桶旁,桶裡的箫玉已經趴在桶沿上,将後背從鋪滿草藥的水面上露出來。
楚雲飛拿出個精緻的盒子,打開盒子便看到裡面躺了三根細針,那細針并不是普通的銀針,而是用藥材凝練出來的,不僅顔色墨黑,還比一般的銀針短粗一些。
“我将這三根藥針釘進你的後心”,楚雲飛解釋道,“它們會融入你的心脈周圍,使寒芽沉睡,以後無法再産生新的毒素。”
“嗯”,箫玉輕應了聲。
楚雲飛頓了頓,又道:“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忍,我盡量找你不疼的穴位。”
“嗯”。
站到箫玉身後,楚雲飛彎下了腰,他捏出一根藥針,挑好箫玉背後的某個穴位後,将藥針瞬間全根刺了進去。
“呃”,箫玉猛地抓緊了桶沿,盡管心有準備,還是疼的發出聲悶哼。
楚雲飛聽此停下動作,他知道這針有多疼,看着箫玉不由自主緊繃起來的後背肌膚,放柔聲音道:“我稍後再刺第二根,你先緩一緩。”
大約是太疼了,箫玉連話也沒回。
與此同時,守在外間的侍女們,隻見房門又被推開了,易夢澤走了進來。
見四個侍女聚在外面,易夢澤不由道:“怎麼都在這兒,師弟呢?”
羽蟬便回道:“公子正在沐浴呢,易公子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來看看師弟”,易夢澤道,從康王府回來後,他心知箫玉心情不暢,便沒有過來打擾,現在估摸着箫玉應該沒事了,才來這裡看看。
“既然師弟在沐浴,我就在這裡等他一會兒吧。”易夢澤說着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羽蟬倒了杯茶給易夢澤遞過去道:“那易公子邊喝茶邊等吧,公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呢。”
易夢澤并不着急,隻耐心的等着了,可是沒過多久,卻聽一聲微不可查的悶哼傳來,易夢澤武功比侍女不知高出多少,耳力更是相當敏銳,侍女們聽不出的聲音,他可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問道:“誰在裡面?”
羽蟬被問的一愣,楚雲飛在裡面的事易夢澤應該不知道,但她莫名有些心虛,低聲道:“公子在裡面沐浴呢。”
易夢澤盯着羽蟬,聲音冷了下來:“還有呢,隻有師弟一個人嗎?”
羽蟬被盯的喏喏道:“不是,還有仙醫”。
這話說完,易夢澤手中的茶杯頃刻間碎了,他從喉嚨裡擠出一聲:“你說什麼?楚雲飛在裡面?”
羽蟬吓了一跳,易夢澤的臉色太過難看,讓她連話都沒敢再說。
緊接着,易夢澤騰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師弟。”
青蘿見此,趕緊過來攔了下:“易公子等等,公子沐浴,不許别人打擾的。”
易夢澤冷眼掃了過去,眸中戾氣毫不掩飾,青蘿即使性格穩重,也被看的心中一顫,竟再說不出話來。
“你們在這裡等着”,易夢澤留下一句,直接走向裡間。
轉過屏風後,易夢澤一看到裡面景象,頓時氣的目眦盡裂:“楚!雲!飛!你在幹什麼!”
楚雲飛正将藥針刺進箫玉背部,他為減少箫玉疼痛,下針非常迅速,而易夢澤吼的同時,那藥針已經刺了進去,其實他還好,并沒有被這聲音影響,但箫玉卻是身體一震,慌張的往水中沉去,這導緻針刺進去後,箫玉發出了聲痛苦的呻.吟。
楚雲飛刷的轉頭看向易夢澤,聲音冷得像要結冰:“出去!”
易夢澤已經揮扇打了過來:“你找死!”
楚雲飛也怒氣上湧,毫不客氣的對了上去,易夢澤發瘋般的攻擊楚雲飛,楚雲飛更加不手軟,兩人不到片刻,便已對拆數招。
箫玉靠在桶邊,吸了好幾口氣才稍緩過來,剛才的那針也不知刺進了哪裡,讓他痛楚非常,額頭都冒出了層冷汗,他抖着身體調整下姿勢,看向還在打鬥的兩人道:“師兄,雲飛,住手”。
聽到這話,兩人立刻停了下來,易夢澤迅速奔到箫玉身邊:“師弟,你沒事吧?他對你做了什麼,我幫你除掉他。”
箫玉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師兄,雲飛對我沒有惡意,你先出去,雲飛留在這裡還有事要做。”
易夢澤猛地一僵,随後斷然道:“不行!讓他在這裡,我怎能放心。”
“你先出去,雲飛是在幫我解毒,不會害我的”,箫玉耐着性子道,“待會兒等我出去,自會去見你。”
“那我也留在這裡看着,萬一他對你不利,還能及時出手阻止”。
箫玉忍不住皺了下眉,他身體此時其實很難受,而且裸身呆在浴桶中,也頗為不自在,易夢澤賴着不肯走,隻得硬聲道:“不用了師兄,我命令你出去,不要再多言了。”
易夢澤瞬間冷靜下來,仿佛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箫玉不是沒有對他冷過臉,他也從來不會生氣,但現在是為了讓楚雲飛留下讓他離開而說這話,他就覺得憤怒又委屈,雖然理智上知道他的話也有些胡攪蠻纏,楚雲飛肯定是在幫箫玉治療,但他就是委屈,可若是再強留下去,隻會徒惹箫玉不悅,他深吸口氣,才勉強道:“好,那我在外面等師弟。”
易夢澤一離開,楚雲飛立刻過來詢問:“阿箫,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