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玉和賈貴妃說完話,便離開了朝華殿,走之前又見了陸如煙一面。
陸如煙站在大門外的小路旁,身上換了件厚點的衣服,頭發也稍稍打理了番,因為箫玉特意跟賈貴妃提了幾句陸姑娘,又道希望她能多照顧下,不管賈貴妃心中作何想,表面上倒是笑着說了句:“逍遙王爺放心吧,既然來了本宮這裡,自然不會虧待她的。”
箫玉見陸如煙确實收拾了下,心中多少松了口氣,雖然陸如煙看見他後,還是一副冷嘲的表情。
走到陸如煙面前,箫玉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現在多說也無益了,不過這皇宮并非安逸之地,你先忍耐下,等我回去後,一定想辦法帶你離開。”
陸如煙睨了箫玉一眼:“你的話,我可不敢相信了。”
箫玉神情一僵,垂頭将腰間的短箫解下來,遞過去道:“無論如何是我對你不住,這件東西你拿着吧,必要時或許會有幫助。”
陸如煙沒有去接,箫玉便直接抓住她手,硬塞了過去:“縱然對我再不滿,也該讓自己好過些,等以後出去了,把東西還我,咱們分道揚镳就是。”
見陸如煙還要再推回來,箫玉更握緊了她的手:“别拒絕了,那賈貴妃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她對你隻怕懷有不少憎惡,你也不想被她折磨至死吧?”
陸如煙沒再動作,神情似乎有所松動,箫玉見此又道:“這短箫是我的信物,還記得在别院時,我教你的那首《夕月曲》嗎,隻要吹響此曲,便可召喚我在京中的所有手下,他們會聽你吩咐的,這短箫的聲音不響,但連綿不絕可傳很遠。”
說完一切後,箫玉收回了手,見陸如煙依舊不吭聲,便道:“那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看着箫玉背影遠處,陸如煙緊緊握着手中短箫,眼中的神色複雜難明,但片刻後又恢複成了冷嘲。
從朝華殿出來,箫玉剛走幾步,又碰到了個宮女打扮的人,那宮女一看到箫玉,便走上前來行禮道:“奴婢見過逍遙王爺。”
箫玉不由停下腳步:“你是?”
“奴婢叫玲兒,是梁貴妃身邊的侍女,我家貴妃聽說王爺來了,想請王爺過去一叙。”
“梁貴妃要見我?”箫玉有些疑惑,“可有什麼事嗎?”
“這奴婢不知,貴妃隻說與陸家姑娘有關。”
箫玉聽此頓了下,然後道:“你帶路吧。”
梁貴妃住的“頤康殿”距“朝華殿”不遠,走過去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一進殿内,箫玉便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梁貴妃,梁貴妃是最早嫁給皇帝的,她給皇帝生下了第二個皇子,與賈貴妃相比,她容貌不夠美豔,但舉止更為端莊典雅。
箫玉拱了下手道:“見過梁貴妃”。
“逍遙王爺不必多禮,快快請坐吧。”梁貴妃臉上含笑,語調溫柔又平和。
箫玉便在旁邊坐了下來,與梁貴妃客套了兩句後,直接道:“不知梁貴妃找我來有何事?”
梁貴妃倒不轉彎抹角,依舊含笑道:“聽說逍遙王爺與那位陸姑娘是舊相識,此次進宮也是為了看她,若王爺有意帶她離開,本宮倒是可以相助一二。”
箫玉暗暗吃了一驚,他自然想帶陸如煙走,可梁貴妃突然說要幫忙,卻着實有些奇怪,便道:“多謝貴妃美意,隻是此事就不勞貴妃費心了,就算我想帶她走,她也不一定願意。”
梁貴妃淡笑了下:“王爺不必多心,本宮今日請王爺過來,确實有些唐突,但也是誠心想幫助兩位的,王爺若是擔心她不肯跟你走,那才是想錯了。”
梁貴妃說到此頓了頓,然後又道:“想當初,賈貴妃與陸貴妃積怨頗深,她進了賈貴妃的地方,與進入地獄無異,有機會離開隻會求之不得。”
“那貴妃為何願意幫我?如此做于貴妃有何好處?”
梁貴妃看着箫玉,忽然輕歎了一聲,秀麗端莊的臉上露出些落寞來:“王爺應該知道,這宮中的妃子,無論位份品級再高,都離不開皇上的寵愛,像本宮這樣年老色衰之人,本來還能指着皇上念及多年情分,時常過來看看,可自從那位陸如煙進宮後,皇上一次也沒有進過本宮的殿門,倒是天天往賈貴妃那裡去……”。
接下來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裡面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箫玉拿茶杯的手一僵,他倒是忘了,這皇宮裡除了賈貴妃外,還有一個十分危險的人,如果皇帝真的看上了陸如煙。
不,箫玉立刻搖了搖頭,趕緊否認這個想法,可是想法一旦産生,根本揮之不去了,也許那個皇帝真的看上了陸如煙,箫玉忍不住想,畢竟陸如煙容貌出衆,性格又爽朗有趣,不得不說情人眼裡出西施,箫玉想着想着忍不住慌亂起來,他看向梁貴妃道:“貴妃真願意幫我?幫陸姑娘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