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想吃的糕點嗎?”
想與她再多說幾句,卻被推着往外趕,“隻要荷花酥,好了好了,今天也算在裡面,你快去找人請假請教該怎麼做荷花酥,别以為那很簡單。”
踏出院子前,墨北寒目光留戀地幾步一回頭,褚纖雲揮手淡笑,催促他趕快去學做荷花酥,待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挂在嘴邊那點微末的笑意消失得一幹二淨,拾起滾落在地面的小瓷瓶,随手丢進了桌上的首飾盒,和他平日送來的珠寶飾品裝在一起。
幾天後。
夜幕裡飄着毛毛細雨,宅院燈火通明。
“哐當——”花瓶四分五裂。
“褚纖雲!你騙我,你根本不是想讓我給你糕點,而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趁機逃跑。”
眼前之人臉色沉得不能再沉,眼中的滔天怒火更是難以掩飾,面容有一瞬的扭曲,像頭被激怒的、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吞了她的惡妖,褚纖雲心中猝然升起一股害怕,縮着身子往後退,“我、我沒有……啊——”
“沒有?呵。”
墨北寒眼神陰郁滲人,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帶入懷令她動彈不得,“整個虞城你無親無友,除了我,還有誰你能依靠,想跑去哪?去找墨遷,還是跑去薛念湘墳前求她出來幫你?”
竟用這樣的話來嘲諷她,褚纖雲鼻子狠狠一酸,淚水瞬間盈滿眼眶。
随即,“啪——”
響亮的一巴掌甩過去。
“墨北寒,你讓我覺得惡心!!我後悔計劃做得不夠周全逃跑被抓回來,後悔當初在濟安寺救過你,最後悔,對你産生如今讓我覺得無比惡心的感情!”
“果然。”墨北寒眼神中戾氣又深了一分,“這些天你都在一門心思想着怎麼逃出去,纖雲,我不會讓你逃走的,我會娶你做我的妻,而你也隻會是我的妻。後悔又如何,就算死,你這輩子也隻能是我的人。”
他有不對,可她也有錯,如果她不騙他,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他們之間怎會走到惡語相對的地步。
“哈哈哈哈哈——滾!滾!墨北寒,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不想見到你,滾啊——”
褚纖雲氣得身體發抖,拿起梳妝台上的東西,從沒戴過的項鍊和從沒打開過的胭脂盒等物件全朝他腦袋砸去,嘴裡不斷罵着滾。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頭一次如此惡心到想吐。
“纖雲,你若再敢逃跑,這宅子裡所有人都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墨北寒留下一句威脅的話摔門離去。
院子裡管家趙福的訓斥聲響起,“即日起嚴加看管,不能讓褚姑娘踏出屋子一步,再有疏漏,我們脖子上的腦袋都保不了,清楚了嗎!”
“是——明白!”護衛們齊齊喊道。
屋内的褚纖雲無力跌坐,如今連這間屋子都出不去,再想逃跑更是難上加難,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故事聽到這兒,淩纾忍不住磨拳搓掌,“這個叫墨北寒的算什麼東西!有娘生沒爹養,遇到他,褚姑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他這種行徑和不入流的妖魔有什麼區别,太可惡了!”
看着窈窕乖巧,但絕非任人拿捏的性子,暮疏月對褚纖雲的印象稍有改觀,“後來呢,怎麼逃出來的?”
淩纾也跟着好奇地附和,“對呀對呀,後來呢?”
“我想方設法想逃,但每次沒跑多遠就被抓回來,第四次逃跑失敗,墨北寒用阿盛威脅我……”
褚纖雲被帶出屋子,院子裡圍着一圈肅色屏息的侍衛,墨北寒離她不遠,手中拿着劍,拇指摩挲劍柄,半垂眼眸,面色平靜而又淡漠。
直到兩名護衛押着阿盛出現,她才明白墨北寒打算做什麼,褚纖雲心中一慌,怕猜測成真,想奪走他的劍,卻被身邊的侍女攔着不讓靠近。
阿盛手被綁着,嘴裡堵着布團,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隻看到多日不見的小姐瘦了許多,“唔、曉揭、小姐……”
褚纖雲又急又怕,“墨北寒,你要做什麼?别動阿盛!阿盛是無辜的,逃跑的人是我,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不要傷害阿盛。”
劍出鞘,褚纖雲更慌了,“不要、我錯了,墨北寒,我錯了,我再也不逃了,你不要動阿盛,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逃了……”
墨北寒握着劍柄,深沉的眼眸朝她看去。
正當褚纖雲以為自己的苦苦哀求換來了他的心軟,然而下一秒鮮血混着刃光飛溢四濺,阿盛痛苦倒地,她頓時面色蒼白,“阿盛、阿盛……”
“哐——”
劍扔在地上,擦完手上沾到的血的手帕也被丢棄,睥睨着褚纖雲一邊哭一邊捂着阿盛的傷口想為他止血,墨北寒語氣涼薄地開口,“纖雲,這是對你的懲罰。”
上次把她抓回來時,他就說過,這群侍女護衛們的命她不在乎,但總有人的命她會在乎。
“再逃,就不是兩劍這麼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