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太宰梢:“……”
她很想問,自己可以醜拒嗎?
她總有種感覺,一旦入了水,自己真的就和這個倒黴哥哥一起,成了”這是病,得治”的同伴。
然而,還不等她拒絕,就見太宰治把身上的棉襖脫下,往小梢手裡一扔,就……跳進了那條河裡。
太宰梢:不是???
這麼急,是趕着投胎嗎?
但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太宰治的腳在河裡漂蕩了一會,便抖了幾下,沉到了水底。
太宰梢:???
雖然鄰居阿姨以前說過這條河并不深,但是大人和小孩子的身高還是不同的。
這個倒黴哥哥,不會真的淹到了吧?
太宰梢盯着河面看了一會,見實在沒有動靜,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棉襖吸水會變重,不利于遊泳,她便把自己身上的棉襖也脫了下來,和太宰治的放在一起,跳入了水中。
誰知道——
立馬有一個人在河底扯了扯她的腳。
零下的氣溫,河水也可以說是冰冷徹骨。在進入河中的那一刻,太宰梢便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要被凍得凝固起來一般。她也顧不上别的,掙脫開來,扯着太宰治的衣服,就把人揪上了岸。
“阿嚏——”小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即使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留在河邊的棉襖套在身上,可衣服是濕的,還是讓她的身體都抖得像個篩糠。
“太、太、太宰治你、你、你到底是什、什麼意思——”
她實在是太冷了,就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可還是坑坑巴巴地質問道。
太宰治顯然也凍得不輕。搓着手哈了半天的氣,才終于能夠開口說話。
“——我不這麼做的話,kozi的樣子是不可能和我一起入水吧!”
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委屈的感情突然湧上了小梢的心頭。
太宰治這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上吊的那次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為什麼每次,隻要她稍微表現出一點對自己的關心,就一定會發現,自己是被利用了。
難道,她的關心對這個倒黴哥哥來說,就這麼不值一提到仿佛是可以随便使用的工具嗎?
這麼一想,眼淚就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冷,還是因為剛剛入了水的緣故,原本應該溫熱的眼淚,滑落在臉蛋上,也是冷得像針紮一般。
太宰治:诶?
看見小梢的眼淚的那一刻,太宰治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kozi,你在哭嗎?”
小梢沒有理會他,站起身,就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太宰治:!
“喂,kozi,等等我!”
隻是,小梢始終都沒回過頭哪怕一秒鐘。
…………
所謂“虐妹一時爽,哄妹火葬場”。
太宰治發現,kozi真的不理他了。
回到家之後,太宰梢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不管他怎麼敲門,怎麼喊她的名字,都不予理睬。
于是——
太宰治:”kozi,你看,我會跳肚皮舞!”
太宰治:“kozi,我給你講個笑話,我的人生信條,是買一隻會說話的鹦鹉,然後教會它——‘救命,我被變成鹦鹉了’!”
太宰治:“kozi,你知道嗎?有一種方法,可以讓豬也飛起來,那就是——讓豬吃掉一隻鳥!”
“你安靜點!”屋裡穿出了太宰梢略帶不滿的聲音。
“——還是說,一定要用沾了馬桶水的搋子,你才能安靜下來?”
太宰治:“……”
他走,他走還不行嗎!
當天半夜。
太宰梢是被難受醒的。
模模糊糊地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她隻覺得頭疼得厲害,就連嗓子,也又幹又痛,就好像幾年沒有喝到過水似的。
而且,明明裹在棉被裡,卻仍然覺得身體冷得厲害。
八年的生活經驗足以讓她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因為今天下午的被迫入水。
太宰梢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感受着生病後腳踩在棉花上那樣軟綿綿的感覺,一搖一晃地準備去樓下廚房。
必須趕緊吃點藥,然後再加一床被子,及時保溫才行……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來就生着病,起床又起得太猛了,她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體好像小腦不發達一樣無法保持平衡。最終,好不容易踩到樓梯最後一截的時候,她還是腳下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kozi……?”耳邊似乎隐隐約約能聽到倒黴哥哥的聲音。
那天,太宰梢發燒到了39度。
一張小臉燙得太宰治甚至不得不懷疑,自己這妹妹再這麼燒下去,就算不變成海倫·凱勒,會不會也能燒傻。
對于十歲的他來說,八歲小孩子的身體并不重。把小梢送回到自己的床上不是什麼難事。可真正讓人覺得困難的,還是怎麼讓她把這燒退下來。
雖然太宰梢這個妹妹是太宰治一手帶大的,可現在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十歲孩子而已。更不用說太宰梢向來比較皮實,從小到大都沒害過什麼病,即使偶爾不舒服了,也都能自己解決。照顧病号這一方面,他不比那些父母都在身邊也不是哥哥姐姐的同齡孩子好多少。
所以,到底該做些什麼才好呢?
往喉嚨裡插大蔥?把鹽撒在肚臍眼上?還是小孩子不能喝酒,雞蛋酒做不成,但是可以喝雞蛋黃?(1)
太宰治:“……”
算了,都試一下吧!
不一會,小梢的屋子裡,已經放滿了各種太宰治搜刮來的“治療感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