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走廊到教室,再到自習室,王欣的朋友總在林亦堯身旁閃現——兩人談笑間,那些不經意流露的眼神交彙與靠近,總讓陸霁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警覺。如果換作别人,他或許不會介懷;可那是林亦堯,他還沒有與顧碗甯徹底劃清界限,他們之間的關系,名義上依然牢牢維系着。
陸霁淡淡地合上書本,低聲道:“你最近和她走得挺近,整個機構都在傳。”
林亦堯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問:“有嗎?”
“有。”陸霁回答,聲音中隐含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意,“所以她才會攔住我,試圖打聽你的心情。”
林亦堯的目光閃過一絲複雜,随即低笑:“你管得挺寬啊,而且我跟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以為你很了解嗎?。”話音未落,陸霁忽然上前一步,逼近林亦堯,眼神冷峻得仿佛能将對方凍結,“那麻煩你最好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做其他的事情。”
林亦堯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直視陸霁,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陸霁偏過頭,聲音平淡得讓人心寒,“如果你已經沒感覺了,那就先把關系理清楚。否則,你這樣和王欣的朋友暧昧在一起,算什麼?”
話音間,那冷靜而不容置疑的氣場讓林亦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掌心傳來一陣涼意。他低聲嘲諷:“你在教訓我?”
“提醒。”陸霁回答,語氣堅決,仿佛已下定決心。空氣在這短暫的僵持中凝固,時間仿佛靜止。
忽然,林亦堯猛地伸手抓住陸霁的衣領,将他逼向牆壁,壓低聲音:“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陸霁眉頭微蹙,迅速翻轉手腕,猛地扣住林亦堯的手腕,目光中閃過一絲警告:“放手。”
“如果我不呢?”林亦堯低聲挑釁。
兩人呼吸交錯,眼神在空氣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濺。下一刻,陸霁猛地一推,林亦堯的手松開,他後退一步,後背撞上冰冷的牆壁。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陸霁語氣平靜,卻充滿不容抗拒的決然。他整理了一下被扯皺的衣領,冷漠地望了林亦堯一眼,然後徑直邁步離開。
林亦堯站在原地,拳頭緩緩收緊,胸口起伏得仿佛在抵抗那無形的憤怒與委屈。走廊裡的光影拉長了陸霁離去的背影,冷漠而決絕。
這一刻,他們之間的裂痕似乎已經無法修補。林亦堯望着陸霁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陣翻湧: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為什麼 陸霁竟然如此在意?那冰冷的聲音、那犀利的眼神,如同一記重錘擊中了他脆弱的内心。
“你最好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做其他的事情……”那句重複在腦海中的話,仿佛是一個無情的宣判。
這場争吵,遠遠超出了表面的道德提醒,它揭示了陸霁心中更深的掙紮——不僅僅是不滿王欣的朋友,更是對那段未明朗的感情和關系的無聲抗議。
林亦堯輕輕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目光沉沉地望着走廊盡頭。陸霁的身影已徹底消失,而他胸口那股壓抑感卻愈發沉重。
他不知道這場争吵能否成為一道無法逾越的分界線,也許曾經那些無關緊要的小打小鬧,如今都變得如此意味深長。那一天,他們的第一次真正争吵,竟隻是因為顧碗甯……
林亦堯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扣入手掌,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一種無盡的煩躁和被束縛的窒息感。陸霁是真的生氣了,不是敷衍的冷淡,而是一種徹骨的、警告意味的生氣。
這一次,陸霁的冷漠冷得像刺骨的風,把他們生生拉開了距離,仿佛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林亦堯站在那裡,目光凝重,心中百感交集:他究竟是被陸霁逼到了極限,還是自己早已明白了陸霁的真實想法?
他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終于意識到,這場争吵,遠遠不隻是表面的“提醒”,而是陸霁對他深藏情感的宣洩。那句“你最好先分手,再做其他的事情”,在他耳邊回蕩,成為了這段感情隐痛的印記。
第二天,課堂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陸霁坐在座位上整理着筆記,修長的手指依舊在紙頁上輕輕翻動。可林亦堯無論如何觀察,總能感覺到——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過去,他會在下課時随意坐到陸霁身旁,用那副調皮的神情遞上一塊糖,換來一句溫柔的“謝謝”;而今,那些習慣性的輕松調侃和默契,仿佛一夜之間消散殆盡。陸霁的回應變得冷淡,甚至連午休時遞來的那杯焦糖瑪奇朵,也不再帶有往日的溫度。
所有的默契,都被争吵斬斷;所有的習慣,都被冰冷取代。林亦堯清楚地明白,陸霁對他的疏離,不僅僅是因為王欣的朋友,而更是因為林亦堯在兩性關系中的所作所為。
那句冷冰冰的話語,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陸霁心中那扇早已緊閉的門。林亦堯握緊拳頭,指甲扣入手心,他感覺到一陣無法言說的煩躁和無力。
這一切,都說明了——陸霁,比他想象中,更在乎林亦堯的所作所為。
他站在走廊的昏黃光影中,久久凝視着陸霁離去的方向,心中升起的是一股說不清的悔意與無奈。那一次争吵,可能真的成為了他們關系的分界線。
微風拂過走廊,帶不走那揮之不去的沉悶與寒冷。林亦堯知道,他必須認真地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麼,而陸霁的警告,已在他心中刻下深深的印記。
在這漸漸拉長的影子中,他低聲喃喃:“你到底知道多少……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幹什麼”而那冰冷的回答,似乎永遠消失在走廊盡頭,隻留下他一個人,默默面對這段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