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後輩目瞪口呆,許久之後莊昊天趕至莊少衾面前,臉上尤帶驚悸之色:“好邪,師父,這是哪家功法?”
莊少衾渾身大汗淋淳,心中驚詫無以言表,毫無疑問他當真是過于低估了這個妖精。死裡逃生之後,他仍心中癢癢:“是攝魂術。有意思……哈哈,有意思。總得弄到手玩一玩才甘心。”
河蚌逃回海皇宮,淳于臨已經回來了。他巡視完海境,這時候方才簡單做了幾個菜給河蚌送過來。河蚌先前吃了個半飽,這會兒看見他,兩眼寶石一般發光:“淳于臨。”
她撲過去,淳于臨餘怒未消,當即側身避過她,将幾個菜放到水晶台上,轉身離開。河蚌遲疑着叫住他:“淳于臨……”
淳于臨态度冷淡:“陛下何事?”
河蚌撲了個空,神情怯怯:“我……我今天可不可以多吃一盤串串蝦?”
淳于臨不答話,轉身走了。待河蚌飯吃到一半時,守衛送了一份串串蝦進來,河蚌一個人吃飯,突然有點懷念清虛觀的膳堂——那裡好多小道士,好熱鬧呢。
傷後第四天,容塵子還不能下床,好在傷勢已被控制住,這些天他都不怎麼說話,葉甜和莊少衾顧忌他的傷勢,倒也沒有多問。清虛觀連早、晚功課都是莊少衾在負責。
倒是這一日,容塵子醒來之後,将莊、葉二人都叫到榻邊:“少衾,李家集前些日子發生瘋狗噬人的命案還沒有眉目,你既到了這裡,就去查看一下。另外查找一下李家集和淩霞鎮縣志,找找兩地之間的長崗山的來曆。我懷疑長崗山下曾封印着什麼東西,若是所料不錯,也許李家集的命案與這東西有關。”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又開始咳嗽,葉甜怕他崩開了傷口,隻得不住替他順氣:“師哥,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心心念念就是别人!你就不能多關心一下自己嗎?!”
莊少衾遞了碗參茶過來,人道長兄如父,容塵子的話他還是聽的:“我這兩天就去看,師兄放心。”
容塵子喝了半盞參茶,終于緩過氣來:“小葉,你再去一趟劉閣老家,上次妖怪竟然假冒我進入清虛觀,難保不會假冒别人,你多留意一下劉家小姐。我隻擔心劉家的嬰兒失蹤一案,同她有關。希望她和三眼蛇沒關系才好。”
葉甜歎氣:“我去,我這就去好吧?你安心養傷,莫挂念這些了。”
容塵子臉色蒼白,河蚌的冰箭傷了他的肺腑,莊少衾又剖開傷口取粉珍珠,他臉前創口太大,一時半刻極難恢複:“嗯,都做點正事,别守着我,我又死不了。”
莊、葉兩個人都知道他的性子,葉甜急忙就捂着他的嘴扶他躺下:“我二人這就去,别再說話了,安心靜養。”
容塵子點點頭,閉上眼睛。葉甜和莊少衾出門,莊少衾行到門口,突然又道:“大師兄,其實那河蚌精一直修煉攝魂術,且修為深不可測。你先前失态定然隻是一時不察中了她的法術,不必介懷。”
葉甜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他略略點頭,大步離開。房門關上,裡面突然安靜了下來。容塵子第一次覺得這房間有些空曠,床前的矮櫃上擺着河蚌從山泉裡淘來的雨花石、容塵子折的那頭小毛驢太可愛,她沒舍得吃,如今法術耗盡,一張薄薄的紙符還平平整整地放在矮櫃上。桌上放着她愛吃的零食、水杯,旁邊還有在山下買的裙子,牆角有她用花藤編的頭花和泡水擦殼用的絲瓜囊、木盆。
原來……隻是中了她的法術……容塵子伸手握了那枚花紋精緻的小石子,許久之後喚了清玄進來:“将為師房裡不需要的東西俱都清理出去。”
清玄微怔,立刻就點頭:“徒兒遵命。”
他将房中某人的衣服、零食、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小玩意全部收到一起,用竹筐盛了出去。
容塵子的卧房裡隻留了幾本經書和幾樣他常用的法器。他默念着《清靜經》,再不願去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