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男朋友”的興趣愛好後,岑筝腦袋裡隻剩一個念頭——
分手。
但要馬上分手,似乎也沒那麼容易。
這五天來,岑筝大概了解了一下原主的身份環境:男,不到二十歲,住在某個不知名小縣城,沒工作,不上學,父母不在身邊。
至于死因,似乎是在屋子裡封窗燒炭打算自殺,一氧化碳中毒,窒息身亡。
雖然及時地送到醫院搶救,但救回來的卻是借屍還魂的另一人。
岑筝一睜開眼,就莫名其妙地繼承了别人的名字和身體……以及男朋友。
而在搞清狀況以後,岑筝又不得不一直裝記憶受損,裝啞了嗓子,裝睡眠不足,盡可能避免和原主的男朋友進行過多接觸,所以兩個人才相安無事地過了五天。
畢竟他還不夠了解男朋友的性格,萬一自己貿然坦白,轉眼被對方扭送精神病院就不好了。
前不久也得知了這位男朋友的名字——吳墨。
胸無點墨……的意思嗎?岑筝思考。
他也差不多搞清楚了吳墨的生活規律,非常多姿多彩:每天起很早,去鎮上的市場買新鮮蔬菜,中午一邊做飯一邊錄像;下午要麼直播喊麥“我要送你九十九朵玫瑰花”,要麼放歌跳社會搖;晚上就在飯桌前表演十秒吃一碗飯,連續表演三次。如果半夜還有精力,就拿着手機和手電筒,去鎮子上哪個危房裡轉悠,直播探靈。
吳墨每天的收入都是靠直播時的觀衆打賞。岑筝十分懷疑,這真能賺到錢嗎?
卧室裡的音樂聲太吵鬧,岑筝索性找耳機戴上,用原主的手機刷微博。
熱搜上“宋明琢”三個字居高不下,岑筝點進去逐條翻閱,沒什麼新内容,還是那些連他自己都看膩的新聞标題——
【人氣男星宋明琢酒後意外墜樓,經紀公司深夜發聲明确認死亡】
【演員宋明琢出殡儀式,生前好友悲痛送行,親弟弟宋厭歡崩潰大哭】
【宋明琢死亡内幕曝光,驚瀾公司有脫不開的責任!】
……
岑筝的拇指不停地上劃屏幕,将那些媒體拍攝的照片一掃而過,從不去點開大圖,更不會去點開粉絲評論。
這幾天他上網的次數很少,因為隻要手機屏幕一亮,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己不幸身亡的消息。于是他把時間都用來進行情緒自我調節和心理建設上,腦海裡時刻緊繃一根弦,咬緊牙關不停地強迫自己接受新身份,絕對不能因此崩潰。
然而,任他心理素質再強大,作為一個鐵骨铮铮的直男,這幾天總被另一個男人深情款款地盯着,心态也免不了有點崩。
更令他悲從中來的是,自己身體還有點虛弱,沒辦法立刻跑路。萬一吳墨這段時間有什麼生理需求,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自然而然地脫褲子就上。
……不,從兩人的身材外表差異來看,自己大概率隻需要做到自然而然地脫褲子就夠了。
岑筝不敢再往下細想,隻能頹然歎息一聲。
他正愣神的片刻,脖子上忽然有溫暖的東西貼過來,着實把他吓一跳。
“你幹什麼!”岑筝條件反射地回頭,發現吳墨不知什麼時候從小卧室裡出來了,現在居然摟着自己的肩膀。
吳墨稍稍松開了手臂,驚喜地問:“你嗓子好了?”
岑筝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态,隻好穩住心率,嗫嚅道:“嗯……早上一醒,好多了。”
聽他聲帶恢複得不錯,吳墨終于放心地松一口氣。他拉過岑筝纖瘦的手,臉上挂着樸實無華的笑容,誠懇道:“我今天的直播打賞比昨天多了五十塊,厲不厲害?”
吳墨的年紀看着也不大,但這樣興高采烈的表情還是過分孩子氣了,尤其再配上說出來的話,落進岑筝眼裡,實在有點冒傻氣。
岑筝沖他露了個敷衍的微笑,點頭回答:“厲害。”
吳墨的笑容不知收斂,繼續說:“要是你去直播,肯定賺得更多,但是你不喜歡抛頭露面,我也舍不得讓你整天那麼累地搖。”
搖?岑筝遲疑了一下,反應過來是指跳那個土氣滿滿的舞蹈。
“嗯。”岑筝把手從對方掌心抽回來,“你繼續去直播吧,我……我收拾一下碗。”
吳墨點頭答應了,卻依然站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知道他還想幹嘛,岑筝隻好試探性地問:“怎麼了?”
“你能親我一下嗎?”吳墨烏黑的眸子裡閃着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