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更改發送的信息内容,跟喬安娜說自己先不走了。
“我都在你面前了,你玩手機?”陳長風坐到程諾身邊的位子上,語氣不滿地質問。
程諾沒理會他的問題,反問:“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長風冷哼一聲,手腕一抖,本應戴着手表的地方抖摟出來一大串佛珠。
他單手捏着珠子轉,神色淡淡。
程諾覺得這樣子的他有些陌生,過年的時候還見過一面,怎麼半年沒見他像是被人奪舍了一樣。
這是接管家業必須要經曆的磨練嗎?
那串佛珠又是什麼鬼?
陳長風見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主動解釋,“小葉紫檀的,不貴,貴的是這顆,看到沒,天珠,有價無市。”
程諾湊過去看了一眼那珠子,嗅到了陳長風身上淡淡的檀木香,似是為了配這珠子特意挑的香。
她怎麼看這串佛珠都覺得跟陳長風不搭,多瞧了一會兒,瞧得陳長風捏珠子的手也泛起迷糊,忘了該怎麼轉動。
程諾小聲問:“你什麼時候信這個了啊?”
陳長風清了清嗓子,也不演了:“我這不是聽說國内太子爺圈都流行盤串嘛,我要回來接手陳氏,總得面上先拿出來接班人的氣勢吧。”
程諾無語。
餐桌上擺了點心,核桃酥的食盒裡有兩顆真核桃做擺飾。
程諾順手就拿過來,遞給陳長風。
陳長風接到手裡,下意識轉起來,“怎麼,盤串過時了?現在流行盤核桃?”
程諾:“不是,給你吃的,補補腦子。”
陳長風:……
陳長風來的時候宴席已過半場,他今天才回到滬市,時差都沒倒,完全是因為聽程諾說她在這裡,才來湊了個熱鬧送她個驚喜。
眼下他也沒什麼心情應酬結交,跟主人家聊了幾句,就捎着程諾離場。
倒像是開着拉風的加長林肯,專程來給程諾當司機的。
坐上陳長風的車,程諾的狀态立馬松弛了許多,小肚子也不必時刻繃着了,癱坐在座椅上把高跟鞋給脫了,再度詢問陳長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告訴我?”
陳長風坐在她對面,看她這慵懶的樣子,彙報完了行程後,嘴欠地問:“你是不是胖了啊?”
程諾抄起自己的水晶高跟鞋,作勢威脅他:“再胡說嘴給你打爛!”
陳長風對着嘴巴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不說了。
送程諾到了家,陳長風跟着下車,看了一圈周邊的環境和樓層,覺得這小區還行,揮揮手讓程諾先走,等她到了家,客廳裡亮了燈才離開。
他人走了,程諾卻沒要告别的意思,打着電話跟他又聊了一路,問他最近的打算。
他們倆總是這樣的,有時候幾周不聯系不發消息,但是有事要說的時候立馬就能接的住,即使說通宵也不會覺得尴尬。
程諾晚上喝的那點酒還沒消散完全,她一興奮,就把自己差點跟梁雲昇告白的話告訴了陳長風,“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啊?不然上趕子倒貼,人家會不珍惜了。”
陳長風沉默了一瞬。
然後他說:“你完了。”
程諾:“我怎麼了?”
陳長風:“你完了浪花,你完了,我要告訴程叔叔你在倒追個老男人,你等他打斷你的狗腿吧。”
程諾一頭黑線,躺沙發上對着空氣跺腳,“你有意思嗎?多大人了還打小報告!”
陳長風不在意她的鄙視,他隻是像從前抓住她的把柄以後那樣,得意地笑,“說點我愛聽的,求求我,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程諾:“不求,愛守不守,明天我就昭告天下我要追梁雲昇!”
陳長風一陣牙疼,“你來真的呀?”
程諾哪能那麼高調,她随便說的。
結果就愛跟她唱反調的陳長風說:“那我可就要先下手搶人了。”
程諾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快跳了兩下。
手機聽筒裡,陳長風的聲音不複少年時清朗,帶着誘人沉醉的低啞,劃破這夜色溫柔,霸道地說:“我今晚就昭告天下,說我要追梁雲昇。”
程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