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炸下水道,就已經很有意思了”,王加浩說。
“确實确實,”張池感慨道,“有機會一定要認識認識”。
“别有機會了,下次再聚,宋待你把他也叫來呗”,王加浩說,“說實話,我也挺好奇”。
宋待點頭,“等下次我問問他”。
沒過兩天,齊牧就約他打球。
齊牧走進球場的時候,穿了件黑夾克,外面還套了個風衣,有些不倫不類,但是靠臉撐着還算好看。
之前紮起的揪,放下來,很有層次搭在肩膀上。
他跟宋待打了個招呼,“來了”。
宋待把球扔進籃筐,分神嗯了一聲。
齊牧的技術,确實一般,怪不得說自己進不了校籃。
打完球,宋待也跟他提了下次一起吃飯的事,齊牧也爽快答應。
不出張池所料,他跟齊牧兩個人一見如故,聊得熱火朝天。
“你就是齊牧學長啊,”張池主動伸手,“比傳說的還帥”。
齊牧笑着握住他的手,兩個人像是遇到了知音。
“過獎過獎”,齊牧說,“雖然我沒聽過你的名字,一看也是有故事的人”。
王加浩咂舌道:“我還真很少見,能跟張池聊這麼久的人,上一個還是李昱”。
“是”,宋待回。
兩個話痨的對決,他跟王加浩完全插不進嘴。
一頓飯吃完,張池和齊牧兩個人,相見恨晚,甚至想對着飯店的發财樹,就地結拜。
宋待兩個廢了些力氣,才把兩個醉鬼帶回學校。
“看上去那麼能喝”,王加浩看着靠在宋待身上的齊牧,“誰能想到,還比不上張池”。
“之前,帶個張池回去都費勁”,宋待抱怨道,“現在還多了一個”。
宋待站在樓下被冷風吹得臉生疼,等着齊牧舍友把他擡回去的時候,那個罪魁禍首,在旁邊手舞足蹈,還會莫名跟他勾肩搭背一下。
宋待煩躁得很,齊牧居然還噘着嘴湊過來。
艹,真想給他揍暈過去。
“親一個嘛,帥哥”,齊牧說。
“清醒點兒吧大哥”,宋待把他扔在長椅上,“這是大街,不是夜店”。
室友總算趕過來,把齊牧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把他扶起來。
“謝謝你,同學,剛在圖書館,才趕回來”。
“沒事兒”,宋待揮揮手,“上去吧,這麼冷”。
這麼冷,這句話,其實是他說給自己的,警告自己今天一定要把羽絨服找出來。
又一次打完球,齊牧約他吃飯,實在不好拒絕,宋待就答應了。
兩個人走在路上,齊牧往手裡哈了口氣,說道:“宋待,怎麼老闆着張臉,這麼臭,怎麼招小姑娘喜歡”。
“你祖宗都要說你封建,我幹嘛非要招姑娘喜歡”,宋待反駁道,“你倒是天天樂得跟傻逼一樣,怎麼也沒女朋友”。
“我又不喜歡姑娘”,齊牧理所當然道。
宋待定住,有些驚訝,雖然他自己不忌諱這些,但是肯定不會随便說給誰聽。
齊牧居然一點兒都不避諱,說到底,他們不過約着打了幾次球,勉強說得上是朋友。
他裝傻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喜歡男人”,齊牧倒是沒想到宋待反應這麼大,有點慌張地問,“你,不喜歡同性戀?”
宋待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坦率,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
他笑了笑,說道:“我不介意”。
“那就好”,齊牧松了口氣,“還以為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我不在乎這些,”宋待說,“第一次聽到有人,漫不經心地說這事,有點驚訝”。
“認識我的基本都知道”,齊牧笑了兩聲,說道:“這不是怕以後被發現了,人膈應嘛,這樣對兩邊都公平”。
宋待點頭認可。
确實,提前說明白,不喜歡的自己就躲開了,剩下的繼續做朋友也踏實。
可是他認可是一回事,但是自己承不承認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倒是覺得沒必要,畢竟那時才是真正檢驗是不是朋友的時候。
“那你天天傻樂,也沒男朋友”,宋待說。
“我艹”,齊牧笑罵一句,把胳膊搭上宋待的肩,“居然還能又拐回去,也是難為你”。
宋待扭頭看了一眼那隻手,終究沒有把他的手打開。
他之前很排斥這樣的動作,可是有個人總還是不要臉地貼上來。
“談過沒?”宋待問。
“談過兩個”,齊牧也不藏着掖着,坦率得很,“高中一個,大學一個,談得都不長,不合适”。
“我還以為長你這樣,怎麼也談過十個八個”,宋待笑道,“倒是意外的純情”。
齊牧啧了一聲,有些不可置信道:“之前跟你說話,怎麼沒覺得你這麼損”。
“之前也沒說過這些啊”,宋待說。
“行行”,齊牧投降道,沒想着看起來挺正經的人,說話挺有意思,“你談過不少?說話這麼有底氣”。
“那倒沒有”,宋待說。
宋待現在都不知道那算不算談過一段,畢竟兩個人,連分手都沒提過。
他又補充道:“我也純情”。
“你倒是會給自己貼金”,齊牧說,“你是太挑了吧”。
“确實”,宋待點頭承認。
他現在算是跟李昱杠上了,等着他來還他半截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