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蓮小少爺嗎?”
步生蓮兩手夾着一根枝條搓來搓去,反問,“你是誰?”
“我是大理寺卿常逸,來見太子殿下的。”
步生蓮玩枝條的手停下了。
他身體裡升騰出一陣反胃的感覺,他不喜歡這個人。
“阿蓮,過來。”濯清塵在不遠處喚他。
步生蓮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繞開常逸躲到濯清塵身後,抓着濯清塵的衣袖,隻露出兩隻眼睛來看常逸。
“年齡、相貌都對的上,殿下當真不知這位小公子是誰?”
“陛下罰我閉門思過,清塵不知。”
常逸笑了笑,“殿下,既然找到了步家少爺,不如把他交給微臣吧。”
步生蓮攥着濯清塵的手更緊了。
濯清塵笑了笑,“不交。”
“殿下……”
“常大人這次來沒有備下大理寺審批拿人的條子,還是下次吧。”濯清塵拍拍步生蓮後背,“阿蓮,常大人要走了,拜别大人。”
步生蓮從濯清塵身後挪出半邊身子,朝常逸行了禮,沒說話。
常逸還要說什麼,步生蓮拉了拉濯清塵的衣裳,“太子殿下,昨日說好的紮風筝,東西都準備好了,殿下不陪阿蓮玩了嗎?”
怎麼不叫“哥哥”了。濯清塵心裡升騰起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他領着步生蓮往外走去,“好,紮風筝。東西放哪裡了,我們去拿。”
說着轉身離開,竟忘了還有常逸這麼一号人。
大總管向常逸走過去,“常大人,請。”
無人處。
濯清塵松開手,手指蹭了蹭步生蓮的面頰,“咱們蓮小少爺什麼時候無師自通了趕人這套功法?”
小少爺卻委屈,“哥哥,你都沒跟我說過你是太子。”
濯清塵一時竟有些忐忑,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解釋什麼,但最後隻“嗯”了一聲,認下了欺瞞步生蓮這一“罪狀”。
可步生蓮隻是松開抓着濯清塵衣袖的手,然後兩隻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沒關系,太子哥哥也好聽。”
濯清塵沒說話,沒動彈。等風帶着花瓣吹到了連廊裡,他才如夢初醒——自以為即将慘遭貶黜的罪人初蒙大赦,一時晃了神。
濯清塵把他抱了起來,繼續往前走,輕聲呢喃:“紮風筝的東西在哪兒呢?我們紮風筝去。”
另一邊常逸出了太子府,在複雜的街巷裡拐了幾拐,不見了身影。
再出現時,卻是在一間混合着脂粉與腥臊的房間裡。
“殿下,步氏遺孤确實在太子府上。”
床帳裡翻雲覆雨的聲音還在繼續。常大人跪在床前低着頭,耐心等待着。
又一柱香的時間,床帳裡才傳來一聲滿足的喟歎,随後有一人抱着衣服下了床,遮着面容離開了房間,不知男女。
常大人沒有擡頭看,繼續等待着。
床帳裡傳來翻身聲,随後一隻腳落在了床邊,越過紗帳露在了常大人面前。
常大人膝行過去,伸出舌頭舔舐那隻腳上的液體,随後兩隻手将那隻腳捧回了床上。
“殿下,仔細受了風。”
床上的人打了個哈欠,“怪不得暗衛閣的人和灑掃班沖撞之後,那小子就不見了蹤影,竟然是躲到太子那裡去了。”
“殿下,如此再想除掉步家少爺就不容易了。”
紗帳之後的人冷哼了一聲,“太子什麼反應?”
“太子殿下說他并不知這孩子的來曆。”
床上的人笑得猖狂,“從我這三弟嘴裡哪能聽到一句實話?”他伸手擡起常逸的下巴,“處理掉那個孩子,不然我可要遭殃了。”
常逸捧住那隻手,吻還沒落上去,那人已經把手收回去了。
常逸隻好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