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今天太忙還沒來得及改備注,系統的視角隻知道他多了個聯系人。
林與真并不是熱絡社交的性格,以系統的尿性,一定會以角色OOC為由懲罰他,讓他删掉。
【因、因為□□不常用?】
【……】
林與真被自己冷得打了個哆嗦,不待他大腦飛速運轉找個借口糊弄,一條好友驗證好死不死就在這時彈了出來——
哈喽,林與真同學你好!我是遊泳社的趙社長,是這樣,我們這邊走了一位同學,位置空缺,如果不嫌棄的話我拉你進群,“泳往直前”歡迎你哦~
空氣死一樣寂靜,一個不祥的預感緩緩升起……
系統冰涼的機械人聲在耳畔響起,【宿主,拒絕他。】
林與真猶如一腳跌進虛空,倉皇而恐懼地搖頭,喉嚨一瞬間幹澀如沙。
這是他唯一可以翻身的機會,遊泳社裡能學會遊泳日後保命,還有能屏蔽系統的楚放,怎麼可以放手?
下一秒,他眼前閃過一片白光,耳朵裡響起強烈的嗡鳴聲——
【檢測到宿主OOC行為,激發懲罰模式,時長五分鐘。】
霎那間,如無數根細針紮入頭部的刺痛襲來,林與真瞬間蜷縮起來,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痙攣,手機沒握穩掉在枕頭旁。
不知第幾分鐘時,意識模糊的林與真哆嗦着手指撿起來,解鎖,通過驗證。
恍惚間林與真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電流的聲音,睜開沉重的眼皮才發現是微信消息提示音,來自趙社長,但他已經無力查看回複了。
唇瓣被咬破浸出鮮紅的血珠,這一縷血腥味消散在繁華喧嚣的大學城,夜雨宛若無邊的大霧,細小的嗚咽被雨聲淹沒隔絕。
*
A市地段最好的住宅區,瀕臨風景優美的海灣,周邊摩天大樓林立,極具現代感與藝術氣息。
在一間裝修風格簡約高檔的房間中,浴室門輕掩,霧氣裹挾着溫熱的水汽彌漫開來。片刻後,門緩緩推開,楚放身上松松垮垮套着浴袍,腰帶随意系着,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他一手拿着毛巾,不緊不慢地擦拭頭發,發梢垂落的水珠挨個凝結,裹彙成細細的流線劃過胸口起伏的肌肉,隐入浴袍的晦暗深處。
楚放走向辦公桌,木質地闆在腳下發出輕微的聲響。他将毛巾随意搭在椅背上,順勢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封靜靜躺着的牛皮紙信封上。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信封,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紙面。
這信封表面做了防水處理,再套上質量極好的密封袋,埋入土裡一年多仍然保存完好。
楚放幹脆利落地撕開信封,裡面是一張沉睡已久的白紙,折疊痕迹很亂,看上去他的主人當時很慌亂,或者說很着急。
楚放往後一靠,就着室内明亮光線,翻開紙張一目十行地讀起來。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從老子身體裡滾出去',嗯……”楚放從筆筒裡掏出打火機,手上不斷擺弄起來,漫不經心地打着,熄滅,又打着,反複幾次後忽然從鼻腔裡溢出一聲嘲諷的哼笑。
“盡說些蠢人的廢話……不過還算敏銳,能察覺到異樣。”
浪費了晚上寶貴的幾秒鐘,看完一篇無關痛癢的咒罵信,楚放終于給了它一個歸宿。
他走到半開放式廚房中,打火機“啪”地打着,火焰迅速吞噬掉懸在上方的紙張,化作一堆灰燼飄入水槽。
楚放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的水流将殘餘沖走,臉上神情漠然,仿佛這是一個早該處理的垃圾。
一封已經死去的人寫的信。
随手将打火機扔回筆筒,楚放打開筆記本電腦,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開始處理一封又一封郵件。
他每晚到家的活動固定而自律,健身,洗澡,處理企業事務。楚家企業根基深厚,經過幾代人的掌舵,其龍頭地位已不可撼動。
作為家族最小的兒子,深受寵愛,楚放肩負的使命不大。
威嚴莊重的楚父對他的十八歲寄語是“做一個遵紀守法好青年”;大作家楚母則期望他“活出自己的意義”。
前十九年天不怕地不怕,嬌縱跋扈的楚少爺怎麼也想不到會被一個天外來客占據了身體,還主動接觸企業事務——
楚放穿到這個世界前也想不到,有個跟他同名同姓的廢柴富三代能被一群狐朋狗友耍的團團轉。
原身蠢笨莽撞,常常被心懷不軌的朋友教唆,抽煙喝酒逃學一個不落,甚至能做出在升旗儀式上追着校長打這樣驚天動地的蠢事。
幸虧楚母察覺早,加強了對小兒子的管教,不然原身差一點就要碰到法律的底線,戴上銀手镯。
其實早在出意外的一個星期,原身就意識到了楚放的存在,夢裡常常看見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影站在眼前,于是魔怔般寫下一封信,還迷信地埋進樹下的土裡,試圖鎮住他。
一直到被曾經欺淩的對象開車撞暈死亡,靈魂出竅,楚放才得以控制身體。
楚放在原本的世界也是天之驕子,除了花一年多時間調理拯救這具被酒氣掏空的身體,其他都适應良好。
他本以為自己是穿越到了異時空,可今天下午得知林與真名字後才反應過來。
楚放這是穿書了。
在穿越前,他曾在偏僻的雜貨書店買到一本風格撲朔迷離,反轉懸疑的盜版小說,而這本書有個盜版氣息濃重的名字——《冥偵探——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