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尋文癱坐在他旁邊,“我才是真的想哭,200萬房本投進去,連個響都沒聽到。”
“至少你跟張鵬他們吹了牛,沒白花。”
“白榆你信不信我揍你?”
周尋文就想不通了,“怎麼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能不能嚴肅點。”
白榆也不想啊,他歎了口氣,終于知道什麼叫胳膊擰不過大腿,感覺前路都變得灰暗,“還沒截止呢,說不定嚴鞍良心發現了。”
“你不如等我當上秦始皇。”
此時北京時間下午三點,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宣布戰隊徹底沒戲了。
周尋文買了十幾瓶酒,跟白榆一起偷偷躲在外面喝,沒敢跟張鵬他們幾個說,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戰隊的大門裝到一半,周尋文前幾天還在跟裝修公司溝通新方案,以為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結果說沒沒了。
兩人坐在椅子上喝悶酒,什麼都聊,不過聊到尾一般都是:罵嚴鞍。
周尋文喝得暈頭轉向,問他:“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等明年,還是直接退役?”
白榆擡頭望天,這鬼天氣居然還出太陽了,“不知道,總感覺明年離我太遙遠了,可能會直接退役吧。”
周尋文心裡不痛快,猛喝了幾口酒,“嚴鞍那個孫子,有種躲一輩子!不然老子看到他一次,揍他一次!有種就報警把老子關起來,等老子出去繼續揍他,揍到他給你跪下為止!”
白榆笑笑,“算了吧,我可沒閑錢去撈你。”
周尋文忽然覺得眼眶濕濕的,偷偷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放回去,“張鵬他們幾個呢?你打算怎麼辦?”
“看他們意願吧,還想打就給其他戰隊推薦過去,不想打就給他們發筆安置費。”
“你倒是把他們安排得明明白白,你怎麼不安排一下我呢?”
白榆回頭看他偷偷抹眼淚,跟受了委屈的媳婦一樣,摟了摟他的肩膀,“好了,安排你跟我回鄉下種紅薯怎麼樣?”
周尋文大罵:“種你個大頭鬼的紅薯!特麼的,那是200萬啊,老子這輩子好不容易起個頭,又得從零開始……”
酒喝光了,周尋文還吵着要喝,白榆隻好去給他買,腳下的瓶子越堆越多,煙頭也一個接一個,兩個人雖然一直有抽煙的習慣,但抽得這麼兇還是第一次。
白榆看向還沒有裝修完的基地,心裡像是有一個無底洞,一直往下墜,怎麼都填不滿。
他忽然問周尋文:“你後悔跟着我嗎?”
周尋文擡頭,“你在說什麼狗屁?老子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跟了你!哭喪着臉幹什麼?大不了就重新開始,老子又不是沒跟你幹過這種事,白榆我告訴你,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算現在栽了,将來也絕對有機會翻身!”
他喝得颠三倒四,白榆突然沒了跟他聊下去的欲望,無奈看着他,“行了,别喝了。”
周尋文抱着他的肩膀,哭了一會兒,又開始痛罵嚴鞍。
周圍還是太安靜了,一點輕微的聲音都很明顯,白榆調大了手機的音量,也不知道自己等什麼,就是在等,總覺得會有回旋的餘地。
忽然“叮”的一聲,他連忙拿出手機,看到的不是救命的消息,而是時間截止的提醒。
他們沒能在規定時間内提交審核,戰隊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忽然放下酒瓶,起身。
周尋文迷迷糊糊問他,“你去哪?”
白榆頭也沒回,聲音比想象中的冷靜:“去給齊熠找戰隊,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