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治偏頭,對上月見霧的目光,“啊,學長。”
月見霧輕蹙眉,“你們……又要打架了?我要去叫阿北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北信介的名字還是因為月見霧的表情,總之宮侑松手,“沒有要打架,是阿治欺負我。”
月見霧:“……”
“阿侑真不要臉啊。”宮治這樣說着。
見兩個人的确沒有要打架的樣子,月見霧才往外走去。
“學長真不像是會藏心事的人呢。”角名倫太郎跟上月見霧問,“是不想我們知道,還是不想阿侑知道?”
月見霧愣了一下才明白角名倫太郎在說什麼,他微微側眸看着角名倫太郎,對方依舊是那副淡定的表情,眼瞳裡映照出月見霧有些迷茫的臉。
“沒有。”月見霧很快反應過來搖了下頭,“沒有不想讓你們知道……”頓了頓他又說,“也包括阿侑,沒有不想讓大家知道,我是真的還沒決定好。”
角名倫太郎彎下腰來,聲音很輕,“月見學長,你很不會說謊吧?”
月見霧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重新站直了身體說,“我聽說學長這幾天在物色新的經理。”
月見霧遲疑地點了下頭,每次和角名倫太郎說話他都有一種自己什麼都沒說,可是對方似乎什麼都能察覺這樣的感覺。
“已經有頭緒了嗎?”
“等合宿回來再看……”月見霧說。
“我記得,剛入排球部的時候學長很照顧我。”角名倫太郎停下腳步,“後來反而是阿侑和學長看起來更親近。”
“因為我和你都是離開了從小到大長大的地方來到了陌生的稻荷崎。”月見霧說,“我覺得,你和我可能一樣……會有些害怕、緊張或者别的情緒。是我太軟弱,所以把你想得和我一樣軟弱了,我該向你道歉。”
“事實上你和我不同。”月見霧看着角名倫太郎,忽地輕牽了下唇角,“角名,這樣很好。”
角名倫太郎看着月見霧沒說話,月見霧很少笑,即便是這樣淺淡的笑也屈指可數。
角名倫太郎想着,他們排球部的經理的确如同傳言中那樣好看,即便是日日相對,也不免這麼覺得,偶爾笑起來的時候也是如此……驚為天人一般。
這樣的笑,似乎此刻隻有他看見了。
“我很謝謝學長那麼照顧我。”角名倫太郎說,“就算不是在兵庫,東京也好,其他地方也好,我也希望,學長升學後也能和我們保持聯系……我會記得和學長發信息的。”
月見霧眼底覆蓋了一層霧氣,他轉過身去,不想讓自己軟弱的一面又被人看見,聲音微不可聞,“好……”
……
因為第二天要出發去東京,路途相對比較遠,又要多待些日子,教練給排球社的大家放了下午的假,讓隊員們回去收拾東西。
北信介和月見霧清點完合宿所需要的物資後天已經暗了。
他伸了個懶腰說,“這下沒出錯了,可以走了。”
北信介仔仔細細地核對了一遍,“回去吧,回去後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也要早點集合坐車。”
月見霧站起來,他把包挎上,“明天去東京後我要回……回我以前的家一趟,所以可能會晚些到集訓地。”
“需要人陪着你嗎?迷路了就不好了。”北信介說,“反正明天肯定不會正式訓練的,不用擔心會耽擱我們。”
“不用。”月見霧說,“東京我還算熟悉,不至于路癡到那種程度。”
“不過也有很久沒走了吧。”
月見霧指了指手機,“有人給我發了路線的,不用擔心。”
北信介了然,“好,那到時候如果有事的話給我發信息。”
月見霧點頭,他朝北信介揮了揮手,“明天見。”
從學校到家那一段路不遠,月見霧戴上耳機,踏着月光往回走。
他的影子在月下被拖的很長,顯得尤其孤寂。
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月下的寂靜,月見霧看了一眼,不出意外是黑尾鐵朗的消息。
[明天什麼時候到?想說接你,不過是坐車直接到,應該不會因為迷路吧?]
月見霧回複,[到東京大約已經快中午了,我會先回老家一趟。]
[好久沒回去過了還找得到嗎?又因為迷路哭鼻子可怎麼辦?]
月見霧甚至能想象得到黑尾鐵朗打下這些字時那糟糕的笑,他鼓了鼓臉戳着手機回。
[才不會迷路,我隻是路癡,又不是白癡!]
他回複完,步伐略顯輕快地往前走去。
東京也好,兵庫也好,都有他的朋友,如果能和熟悉又重要的朋友在一起的話,就算是被開玩笑或者迷路哭鼻子都沒關系。
他不想和朋友們離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