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霧的臉又紅了,他這下連眼睛往哪裡看都不知道,支支吾吾的,“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不看了。”
牛島若利瞥了月見霧一眼,目光在接觸到對方那紅得要滴血一般的耳垂後又默默地收回。
他不明白稻荷崎這個經理怎麼回事,不過他也沒有要探究的想法。
牛島若利關了水取了浴巾擦身體。
月見霧眼觀鼻鼻觀嘴的等着牛島若利走,等牛島若利走了他再起來肯定就不會那麼尴尬了。
這樣想着,月見霧終于等到了牛島若利離開。
他這才小心地起身去洗澡。
還是一個人在浴室更好,至少……月見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别人看不見這半點腹肌都沒有的肚子。
他是不是在合宿裡唯一一個沒有腹肌的男生啊?
他歎了口氣,算了,沒有就算了,反正……
月見霧關了水取了浴衣披上,他抿了抿唇,去拿衣服。
嗯……月見霧瞥了一眼旁邊換洗的衣物,又眨巴着眼移開視線,這個看起來好像是白鳥澤今天穿的。
白鳥澤,那應該是牛島若利的,忘記拿了嗎?這樣的話他順路給牛島若利送過去吧。
剛才那種事情……其實還是有些尴尬的,不過牛島若利應該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個人好像不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
嗯……嗯?
踩在濕滑地面上時,月見霧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鑽心的疼已經從腳踝傳到了四肢百骸。
除了腳疼,屁股也疼。
這一跤睡得他頭昏眼花,懵得不知今夕何夕。
好痛。
痛得他身體比腦子先做出反應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月見霧慌忙擦了一下眼淚扶着牆想要站起來,雖然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但他實在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這副丢臉的模樣,至少不能是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小醜。
他擡眸看了一眼,發現是牛島若利去而複返,應該是發現自己拿掉了衣服回來拿衣服的,當然不僅如此,還有白鳥澤的其他人。
“你怎麼了?”牛島若利開口問。
完蛋了,丢臉丢大發了。
這一問,其他本來沒注意月見霧的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在牛島若利面前哭過,月見霧簡直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在那些人眼裡他肯定完全沒有什麼形象了。
算了,形象這東西拿來也沒多大用。
好歹合宿之後他們就不會見面了,這些小插曲肯定也會被忘記……
“一個人害怕所以哭了?”天童覺湊過來上下打量月見霧,目光觸及到月見霧的腳踝後,又去看牛島若利,“他這副模樣,看起來好像腳受傷了。”
牛島若利疑惑地看着月見霧,“洗澡還能讓腳受傷了?”
月見霧:“……嗚。”
别說了,好丢臉。
牛島若利微微皺了下眉在月見霧面前蹲下來,伸手摸了一下月見霧的腳踝,疼得月見霧一個哆嗦,“别……牛島同學你别碰,疼。”
“看起來是扭傷了。”牛島若利收回手淡淡地說,“腫得很厲害。”
月見霧哭得身體一抽一抽的:“……謝謝,謝謝牛島同學,我看得見。”
他低頭就能看到腫起來的腳踝,看一眼都覺得疼。
少年紫羅蘭色的眼瞳覆蓋着潋滟水光,白皙的臉因為哭泣染了一層绯色,哭起來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模樣,也十分好看。
牛島若利的視線從月見霧眼睛上掃過,微頓,“還是先坐下來我再仔細看看,不及時處理的話,肯定要很久才能好起來。”
月見霧一哭起來就很難緩過來,他想回答牛島若利的話,也隻能努力地咽下自己的嗚咽聲。
“他好能哭啊。”五色工小聲說,“這樣哭真的不會窒息暈過去嗎?”
月見霧:“……嗚。”被學弟這樣說了,他明天不要去場——明天應該也不能去場館了。
牛島若利看月見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指動了動,“月見霧,别哭了。”
“對,對不起,謝謝。”月見霧哽咽着,“别,别管我,别管我了。”
“我——”
“月見學長。”
牛島若利的話和擡起來的手都被這句話打斷,他放下手。
月見霧視線朦胧地看過去。
……是宮侑宮治。
兩個人一左一右從牛島若利身邊經過靠近月見霧,見月見霧眼淚掉得厲害,宮侑看向牛島若利,“牛島學長,你們在這裡……是在做什麼?”
“雖然是洗澡啊。”天童覺說,“要不然我們在這裡做什麼?你該不會懷疑是我們把你的學長弄哭了吧?”
“我沒有這樣說。”宮侑皮笑肉不笑,“不過洗澡……學長你們就這樣站在這裡洗嗎?”
宮侑心知月見霧臉皮薄,被這麼多人看見自己哭了,隻怕後面幾天都不會露出什麼柔軟的表情來了。
白鳥澤的人到底為什麼要圍在這裡看?
月見霧緩了緩神拽了下宮侑,濕潤沉重的睫毛顫抖着,“阿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