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衆人入席後,加斯克爾先生象征性地用叉子敲了兩下高腳杯,将衆人的注意力從寒暄中拉到了自己身上。
“在享受美食之前,請允許我先說幾句話,”他起身向大家緻以,“在座的各位親朋,我們曾經共同經曆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我曾一度以為我的人生會在那晚終結,但感謝仁慈的上帝,讓我們成功脫險,也感謝上天安排下這場有驚無險的苦難,讓我認識到英雄就在我們身邊——首先,請允許我向布魯斯·韋恩先生緻以崇高的敬意,為他無私無畏地幫助了我的太太和女兒。”
“您過譽了,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布魯斯沒再強調自己不是救人的“第一責任人”,既然約納斯不想承認,他又确實接手了小姑娘,再加上加斯克爾再明确不過的就是想“感謝”他,布魯斯也不介意再多逢場作戲一次。
“謙虛的韋恩先生……”
“可貴的品質……”
錯雜不一的掌聲和誇贊随着加斯克爾落下的話音響起,但約納斯看得出來其中相當一部分人的稱贊隻是因為他是一個韋恩,而不是為他真的做了什麼。
有驚無險?他倒是很好奇那些死去的保安是不是這麼想。約納斯不無諷刺地暗想。
“……沃利先生,我還要贊美您的挺身而出,是你讓我看到了一位有勇氣的……”加斯克爾轉而稱贊起了現場唯一的傷員。
“這位先生難道是表演專業出身嗎? ”約納斯保持着微笑一邊鼓掌一邊歪頭向布魯斯低聲吐槽。
“你覺得太誇張了?”布魯斯勾着嘴角,看向約納斯的眼神裡透着“果然還是太年輕,見識少”的意味。
“我隻能說,比起你,他要修煉得可太多了,是你提高了我對演技的要求,韋恩先生。”
布魯斯聞言揚起雙眉:“多謝誇獎,約納斯,畢竟我是布魯斯·韋恩。”
“……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今晚的鮑裡斯·沃利容光煥發,他一掃先前的頹廢,躊躇滿志地向布魯斯舉杯,“我也要敬韋恩先生一杯,感謝他的慷慨、更感謝他的信任,我的公司簽下了今年第一筆大訂單——”
約納斯猶記那晚沃利有多為自己的事業即将走下坡路愁悶,看來這幾天的功夫,沃利是從身到心都得到了妥善的“治療”。
“我說過,我尊敬勇敢的人,沃利先生,您今天的一切都是您應得的。”布魯斯舉起杯淺淺地抿了一口,他的身份讓他可以不必為迎合捧場多費口舌,而他也很清楚,或許在這些人眼裡,他表現出的這份矜傲才是理所應當的。
前菜陸續上桌,随着祝酒詞的結束,餐桌上的談話也回歸到了客人間三三兩兩的私語。約納斯在這裡除了布魯斯幾乎不認識任何人,便隻低調地陪坐在旁,慢條斯理地享受食物。但布魯斯就沒他這份“幸運”了,被安排坐在主人右手邊的位置,他勢必要被意圖明确的加斯克爾先生不停“騷擾”。
“冒昧地問一句,您與沃利先生合作的安保工作是與您在籌建的密米爾研究所有關嗎?”
“沒錯,我記得去年年底招标的時候加斯克爾公司的設備也在中标企業之列?”
“沒想到您還記得,”加斯克爾看上去确實很意外,他激動地說,“您可以完全相信加斯克爾,韋恩先生,我們的降溫設備——”
“加斯克爾先生,你很熱愛你的事業,這非常令人尊敬。但我想今天我參加的是一場放松的私人聚會,工作方面的問題我想我們還是留到其他時間再說吧。”
布魯斯果斷截住話頭打斷了對方,目光向自己的右手邊一瞥,又笑道:“不過既然說到這兒了,就讓我重新向你介紹一下——約納斯·克勞利先生,他之後會以我的私人助理身份幫我處理一些日常事務,當然,也包括‘密米爾’的籌建工作。”
約納斯聞言立刻望了過來,他根本都還不知道密米爾是什麼。
“是的,加斯克爾先生,”他輕快地說,“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定可以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