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獄了?”林殊星轉頭問。
俞望呼出一口煙圈,不甚在意地笑,“你是因為他跟我鬧麼?你想讓我怎麼做,殺了他?”
林殊星整個身子都轉過來,定定看着俞望,“你覺得我是在——鬧?”
楊可應的危險程度根本不需要解釋,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這個神經病做事毫無邏輯,且沒有任何道德觀念。
一想到俞望有可能死在楊可應手裡,林殊星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覺。
他氣急又害怕,氣俞望明明是最該告訴他這件事的人卻無動于衷,而讓他害怕的是,他沒能救得了俞望。
可現在,這些情緒突然一掃而空。
“你給我滾。”
林殊星幾步走過去推眼前的男人,“滾出去。”
俞望抓住他的手腕,嘴裡說着根本沒考慮過後果的瘋話,“阿星,别逼我燒了這裡。”
林殊星哼了一聲,仰頭和男人對視,不怒反笑,“你燒啊,你動手啊燒啊俞望!”
“你有本事就燒了這家店,連我一起燒死算了,反正你不在乎不是嗎!”
“…?”
俞望皺眉,“你還在糾結我那天說的話?如果是那兩個人,那我的确不在乎。”
“别人說我的選擇是錯的,不正确,認為我跟楊可應對峙的時候應該顧及到成舟的安全,但我沒那麼做,因為我不在乎他們是死是活,那跟我沒關系——”
“我他媽的也不在乎!”
林殊星一字一頓,眼眶發紅:“俞望你看清楚了,我究竟是為什麼在生氣。”
他無法說出任何與未來有關的事情,這導緻他和俞望得到的情報無法對等。
林殊星知道這場争吵是可以避免的,他大可不必這麼鑽牛角尖地讓俞望理解他的意思,可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他保護不了俞望,他害怕他沒能幫助俞望渡過死劫。
俞望太難與人共情,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林殊星在乎的隻是他,而不是什麼所謂的情敵們。
如果林殊星的任務失敗,那麼俞望還是會被殺,這世界還是會崩塌。
一切都不會改變,就像林殊星從沒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紋身針刺開手掌,鋒利的尖口破開皮肉,瞬間拉出一條鮮紅的血迹。
血肉在林殊星的左手綻開,他伸手蓋上男人的臉,血流下來,痛得林殊星臉部肌肉都要失調。
“你不在乎他們,那你在不在乎我?如果這不夠讓你心疼,我可以再劃深點。”
俞望眼底一片赤紅,他捧着青年流血的手,嘴裡的煙都在顫抖:
“……住手。”
林殊星牽着俞望走到工作台附近,“你知道我這裡的紋身是怎麼來的嗎。”
俞望瞪眼看眼前的人,鼻尖全是血的味道。
青年傷害自己,他也跟着又惱又疼,卻拿對方毫無辦法。
林殊星擦他的淚,又擦他臉上的血,然後引着俞望的大掌掐自己的脖頸,整個人倒向案台。
“是喬,他掐着我的脖子說愛我,然後給了我兩個選擇。”
“要麼死,要麼親口承認——我是他的。”
林殊星纖細的脖頸被男人掐着,他雙手癱在一邊,毫不在意俞望暗中發力。
俞望捏着他,狠狠吸了口煙,問:“你選了哪個。”
“我問他誰死,他說誰的死能成功威脅我,就是誰死……”
說到這裡,青年笑了笑,伸手摘下俞望嘴邊的煙,說:“還好他那時候不認識你。”
俞望聽着,掐着他的手指緩緩下移,撩開鎖骨處的衣領,撫摸那個刺眼的花體英文名。
垂着眼,低聲道:“你該慶幸他那時候不認識我。”
林殊星哽了一下,抖落一截長長的煙灰,言歸正傳:
“總之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因為别人對你生氣,也不是因為你當年的做法,畢竟威脅這招對我也沒用。”
俞望點點頭說好,他看躺在自己面前的人,又看被青年奪過去的煙,問:“你要抽嗎?”
那煙快燒盡了,隻剩下白色的煙蒂和短短的火星。
林殊星搖頭,把煙遞給他,推開人就要站起來。
俞望接過來吸了一口,煙頭的火星陡然變亮,在灰暗的室内閃着猩紅的光。
“忍一忍。”
男人說着,吐出一口煙圈,欺身而上。
骨節分明的手掌掐住林殊星的脖子,迫使他隻能擡頭,然後将手裡的煙頭按上白到發光的鎖骨。
“呃、呃…啊…!”
林殊星所有的力氣都用來逃跑、掙紮,然而徒勞。
火星與皮膚緊貼,他疼得兩手亂抓,腦袋一陣一陣地發暈。
俞望真是個沒人性的王八蛋,這麼想着,他一拳揍在男人的下巴上。
俞望乖乖挨了這拳,他臉上有林殊星留下的血手印,唇齒流出的血往下滴,染紅他的衣領,俞望毫不在意。
他的眸色越來越黑。
林殊星咒罵他是個不知好歹的混蛋,俞望靜靜聽着,用煙頭将其他男人留下來的痕迹消滅。
大功告成後,煙蒂被扔到地上。
林殊星喘着粗氣,渾身都在發抖。
他眼尾一片濕潤,漂亮的眼神怒視着俞望,又一拳揍過去:“滾開!痛死老子了!”
俞望沒滾,他用手掌包裹住林殊星再一次的攻擊,附身親吻青年鎖骨處被他燒得發黑的那片肌膚。
“嗯唔……”
林殊星被親得渾身發軟,無力推拒。
仍由對方越吻越上,直到嘴唇。
男人抱着他,呢喃:“……星,我愛你。”
屋外大雨連綿,屋内一片狼藉。
唇舌相接間,血的腥味幾乎要淹沒所有感官。
林殊星渾身火氣,他難耐地喘息着,搭在俞望肩上的手摸向對方的皮帶,提議道:“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