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他什麼?”
梁白靠了一聲,哀歎道:“不是吧我的哥,這醋你也吃。”
林殊星沒理會梁白耍寶,他低頭捶自己的腿部肌肉,“我沒事。你的安排很及時。”
梁白挂完電話就沖林殊星做了手勢,楊可應不知道他摸眼睛就是暗号,可經常跟梁白開黑打槍的林殊星不會不知道。
這是‘戰友’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如果不是梁白讓林殊星注意走位,林殊星也不可能在腿部幾乎麻痹的情況下還去挪動雙腿,那純屬自找不自在。
俞望确認林殊星的确沒有任何地方受傷,緊張的神經終于得以喘氣。
他把領帶取下來扔到一邊,圈着林殊星的手腕,說:“你就是擔心這種情況發生?”
林殊星欲言又止,“是,也不全是。”
按照預想,楊可應會在等來俞望後再攻擊他,林殊星甚至已經做好了擋槍的準備,但結果是俞望根本沒來。
他隻用一位優秀的狙擊手就解決了楊可應,這是意料之外。
“……什麼?”俞望沒懂。
林殊星歎了口氣,楊可應已死,俞望還活着,這說明他成功渡過了死劫。
這個世界不會再有問題,林殊星成功完成了任務。
“我是說,你以後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哪怕是口口聲聲說我愛你的人。”
楊可應就是前車之鑒。
打着愛的名義做任何事,得不到俞望就想毀掉,思想和手段一樣天真。
俞望挑眉道:“我沒信過他。”
林殊星的腿好多了,他點點頭,“那很好。”
俞望看着眼前的青年,手一拽,林殊星被他拉着往前踉跄幾步,差點又撞進懷裡。
“再說一次。”
“?”
“你剛剛說了你愛我。”
“……”
這男人有時候是真的有點幼稚。
梁白在一旁看這兩人目中無他你一句我一句的樣子,頭發都要炸了,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斷這氛圍:
“拜托您二位,我還跟這兒站着呢,就非要當着我的面打情罵俏?!”
林殊星和俞望雙雙轉頭看過去,梁白被盯得一個頭兩個大。
“殺人之後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梁白看林殊星,“我教過你的。”
什麼時候教的?
青年思考兩秒,猶疑着答道:“毀屍滅迹?”
梁白沉默兩秒,忍無可忍走向窗邊的屍體,“……是舔包!!”
俞望在一邊笑,看着身邊怪尴尬的青年,“他說的是遊戲。”
林殊星哦一聲道:“…我說的也是遊戲。”
貓笑得要死,林殊星嫌他吵,不明白一隻貓咪怎麼能笑得跟個人似的。
貓得意道:“這有啥,我還會說話呢。”
林殊星一想,倒也是,他腦子裡的這家夥就是個神奇物種。
警報解除,任務圓滿完成。
林殊星被俞望拉着聊天,兩人讨論晚上去哪裡吃飯。
梁白加入讨論,問吃飯能不能帶上他,不然他怕是什麼吃不下。
小情侶兩個對視一眼,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見狀,梁白笑罵男人果然都是見色忘義,他罵着罵着又罵不下去了,因為他本人就是這個詞的代表性人物。
林殊星說好啦帶上你,梁白這才高興一些。
他沖林殊星點頭,卻看林殊星的瞳孔倏然放大,站在他旁邊的俞望從腰後拔槍——
‘砰——’
槍聲再次響起。
而這一次中槍的人,是林殊星。
楊可應居然趴在地上朝林殊星開了一槍!
梁白愣愣地回頭,“……他怎麼會沒死?!”
沒人回答他。
俞望的五發子彈全部打進楊可應的頭顱。
他本就破碎的半個腦袋此刻已經被完全轟爛,地闆都被打碎,僵硬的身體卡在洞裡,死無全屍。
俞望扔了槍,他把林殊星抱進懷裡,表情冷寂到可怕。
這一槍破開了林殊星的半幅身體,脊椎都被子彈打得裂開,傷口的出血量不大,看上去還有救。
俞望從沒這麼冷靜過,他覺得他的阿星不會死。
梁白已經聯系了醫生趕過來,會有辦法的。
俞望不得不冷靜,他攬着林殊星跪在地上,弓着背脊靠近青年耳邊,嘴裡不停念着對方的名字。
“你不要睡……阿星…跟我說說話……”
“我、不會——”
林殊星隻吐出三個字,一大口鮮血從喉管裡擠出,聲音憋在嗓子裡。
那些血從他的唇邊洩出來,讓他腰部以上都被染成刺目的紅色。
俞望沒瘋,他壓抑地很好,思緒清晰,大腦運作良好,理智到他都覺得自己冷血。
他伸手去堵那些從青年嘴裡流出來的血,但沒用。
他眼睜睜看着林殊星閉上眼睛——那像一個撬動俞望感知的信号。
男人呆滞在原地,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整副心氣好像随着林殊星的生命力的流失而一同消失殆盡。
俞望的表情掩在陰影裡,他摟緊懷裡的人,俯身親吻。
沒有什麼能阻止我愛你,你不能,死亡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