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雙手交疊平舉于身前微微躬身行了個禮,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楚徹再不耐練功被人打斷,也無可奈何,隻得點了下頭算是回禮。
一伸手将人請坐下“我這兒沒你府裡清涼舒坦,便是茶水也不是什麼名貴茶葉就這些要喝就自己倒,我這可沒伺候的人。”
楚衡笑眯眯的一仰頭,望舒難得看懂主人的意思倒是極有眼色的上前給自家主人添茶水,添完茶水有規矩地站回原位,沒給楚徹伺候茶水,不過楚徹向來不用什麼人伺候,倒也不在意,隻是看着這人不像尋常小厮,行為舉止倒像是武人氣息便問道
“這是你那個影衛?看氣息應該身手不錯。”
“嗯,我的影衛,望舒。”
雖然知道自己的影衛是父皇賞賜,旁人也不能要了去,但被人問到自己總有種自家崽子被人惦記的不爽。
“望舒,你給起的名字?”
“嗯,先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望舒指月,也意為迎向光明,離開紫光殿跟了我雖說不是什麼堪比扶光一般的陽光大道,但若說是追随月光,也不算辱沒影衛之名。”
紫光殿影衛皆以代号為稱,出殿認主後方可得主人賜名,若非是專門培養用于貼身服侍帝王的貼身影衛是沒有機會能修習文課,通曉詩書的,是以從前望舒并不知曉自己的名字是為何意,隻以為主人随意指了兩個字給他。
不過這就足以讓他開心了,這是主人親口賜給他的名字,他一向很珍惜很驕傲每次聽到主人叫自己望舒,總是在心裡偷偷欣喜。
今天他才知道主人不是随口一說,他雖不懂得什麼詩詞典故,但主人說自己雖不是太陽但希望他迎向光明,他隻想說在他心裡主人就是他的太陽。
“早聽聞紫光殿影衛都是萬裡挑一武學人才,今日得見,不如比試比試也讓我見識見識。”
楚徹雖對楚衡沒什麼特别的感情也談不上多喜歡這個弟弟,不過他對于武學的熱衷倒是真真的,此番提議倒是單純的想讨教一下,這話是對着望舒說的,隻是望舒這心裡正打鼓也不知該怎麼辦,帶着請示的眼神望着主人。
楚衡想着還有事要套一套三哥的話,不好現在就惹的人不高興“那三哥可要手下留情呀,我們家望舒年輕又貌美的可别打傷了。”
“你這是影衛,又不是控鶴樓裡的花瓶,哪有打不打傷一說,你也把人養的嬌氣了些。”語畢,就提了長槍翻身下到習武台上。
楚衡在望舒身邊道了句“小心。”就讓望舒去了。
望舒随手拿了柄劍站在高台之上,耳邊仿佛還飄蕩着主人那句小心,心中更是給自己打氣絕不能給主人丢臉,一定要赢下。
兩人身法内功完全不同,楚徹自幼跟随葉子大師修習學的都是佛門弟子棍法為基礎,另用了自己的武功習慣搭配長槍,内功醇厚,經年累月修習,着重基礎,從不貪功冒進是以根底深厚。
而望舒在紫光殿專精暗夜刺殺之事,所求不過一擊斃命,功法狠辣毫不留情,然而這功法雖威力巨大但極其消耗人的氣血,加上本是比試過招,望舒也無法發揮自己最擅長的手段,隻得暫且見招拆招,另想手段取勝。
楚徹卻不給他躲閃的機會,招招往要害處進攻,眼看望舒一個回身怕是躲不過這迎面而來的一槍,卻不想他一手将長劍擋在身前,另一手竟直接徒手掰斷自己的長劍之上的劍尖處,充作一個小匕首一般直接翻身從楚徹頭頂越過,從楚徹身後用那被折斷的劍尖抵住楚徹脖頸,此戰才算結束。
“屬下得罪,三殿下承讓了。”
“哈哈哈哈,好,今日我算是見識了一番紫光殿的手段,果然是出乎意料。”
好不容易得勝正想着,這次沒給主人丢臉主人應該會高興的,走近座台見主人面色低沉,目光盯着自己斷劍的那隻手,瞬時低下頭去,看見自己手上的血正順着手指往下滴落。
望舒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主人生氣了,慌
忙把手藏向身後,在主人面前見血,玷污主人眼睛,自己真是太得意忘形了,這點小事都能犯錯,難怪主人總是生氣。
咚的一聲雙膝跪地“屬下冒犯主人,屬下請罰,主人息怒。”
望舒顫顫巍巍的請罪,心裡不住地罵自己真是沒用,本來還想讨主人開心,這下好了都怪自己。
楚衡自顧自的坐下跟對面的三哥說起話來,還是楚徹意識到兩人情況不對,于是開口“望舒手受了傷,讓吳伯帶你去醫館看看吧。”
望舒乖乖跪在地上不敢回話。
楚衡倒是陰陽怪氣起來“怎麼,三哥讓你去醫館包紮,難道是害你不成,啞巴了,不知道道謝。”
望舒沒聽過主人這般語氣說他,頓時吓得身子都發抖,語調都跟着顫抖“是,屬下...屬下謝過三殿下,屬下這就告退,主人...主人息怒。”
望舒死死低着頭,受傷的手背在身後攥着衣角不敢漏出來,沒敢再看主人方才那愠怒冷淡的眼神,向主人叩頭行禮過後才起身低着頭,跟着吳管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