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望舒主動走出門外,迎向光亮。
悲涼的氛圍并沒有将望舒沉浸多久,小川看着望舒将那封閣主的信塞進了貓窩上面的櫃子裡,沒有猶疑,徑直走過自己,前往主帳。
小川站在望舒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沒有跟上去。
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這是望舒第一次自己做出決定,沒有對錯之分,沒有什麼可以勸說的,讓他自己選吧。
同一天的夜晚,同一彎明月,楚衡應邀赴約,晏飲笙歌,望舒潛入涼城,以命相搏。
楚衡不會想到一想對他言聽計從,恭順乖覺的望舒居然會抗命不遵,自作主張。
望舒也沒有想到,事先安排好接應他的人居然沒有按時來,他被裕烏的人發現了,更确切地說是,裕烏的人再等着他來。
剛潛入涼城的望舒意外發現城中守備不算森嚴,往來巡邏的軍隊換防時間也很長晚上正是城中百姓商貿集會的時候,也顯得不那麼熱鬧,這不對勁。
這個意識隻在望舒的腦海中存在了一瞬,便被望舒要為主人完成願望,得到主人認可的強烈的主觀意念打碎了。
盡管意識到了可能會有暴露導緻不能完成刺殺的風險,但是望舒沒有多想,也不能多想,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能夠殺掉裕烏,結束一切,返回軍營,完成主人的任務,然後,然後能回到主人身邊,他太想回去了,太想主人了。
涼城中守備像是被打過招呼一般不約而同的忽視了這個不速之客,沈介告訴過望舒會想辦法讓他順利進去的,這會是沈介的手段嗎?
如果是正常,那他自己怎麼會傷重而歸?
還來不及多想望舒就已經順利來到了涼城守将的将軍府,自從突厥軍隊成功拿下涼城後,裕烏便入住了将軍府,而原本将軍府的主人被關押入獄。
望舒像以往執行刺殺任務一般先翻身蹲在房頂,庭院裡有人輕聲談論着關于集結的軍隊即将抵達的話題,望舒聽到時,正巧談論到了尾聲,兩人分道而行。
一個身段婀娜的異族女子湊到了其中一個男子身上,語氣粘膩嬌滴滴地喊了聲“王子... ...”
此言一出,望舒頓時将目标轉移到了被喚作王子的男人身上,此人身材高大,卻算不上魁梧,但盡管隻是遠遠的看都能感受到這人身上散發的蠻族強橫,嚣張的氣焰。
望舒順着屋頂一路跟随到了一間閣樓,看樣式不太像将軍府主将所住的房間,倒像是這個女子所住的寝閣。
望舒潛伏在閣樓頂端,剛想揭開頂層瓦片一看究竟,卻沒能掀動,這間閣樓與旁的屋子不甚相同,屋頂不用常規建造屋子所用的瓦片,而是像牆壁一般灌注了水泥封層的。
這樣的房子怎麼能住人呢?還不等望舒多想,身旁就響起來拉弓搭箭的聲音,藏在不遠處,随着晚風吹過樹枝時的簌簌聲一同響起。
彼時望舒已經反應過來,裕烏一定暗中安排早有準備了,就等着他自投羅網。
随着輕柔的晚風吹動這的樹葉連同弩機牽動的聲音一同響起,帶着異香的箭矢像着望舒飛速刺來,四面八方射來的箭矢追着望舒,暗處的弓箭手不斷輪替,像是早就做好準備一般源源不斷的更疊。
裕烏早就想到如若再遇刺殺,定然是高手來襲,早就做好了完全準備,即便不能擊中,他也早就留有後手。
身在高閣的望舒身邊空曠無處可藏,整個人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個活靶子,隻能迎着不停歇的箭矢不斷躲閃,可人的體力總歸是有限的,即便是身為影衛的望舒也會有不能應對的時候。
暗中的箭矢不斷來回更替,身處暗夜中的望舒隻能憑借多年紫光殿訓練出來的下意識反應,辨别方位,精神高度集中,一刻的停歇就有可能命喪于此。
時間不斷流逝,經過長時間的消耗望舒的精神也要跟不上了,此時的他若不想被消耗殆盡就隻能選擇搏命一擊,一支箭正向着望舒門面駛來,被望舒錯身閃過,正巧另一支箭也接踵而至,堪堪擦過望舒脖頸處,留下了個血紅色的傷口。
趁着下一支箭還未靠近,望舒将内力全部流轉到腳下,踩着閣樓屋檐邊上檐角翻身下來,可這時背後卻飛來一支冷箭,望舒感受到了背後即将刺中他的冷箭,但是他無力反擊。
此時的望舒身在空中沒有着力點,将内力全部流轉到腳上後為保障自己能夠安全着地,不被地面上的伏擊傷中而影響他的刺殺任務,與在地面上等待着他的未知的襲擊相比,直覺讓望舒選擇傷害性較小的飛箭。
刀光劍影之間沒有時間讓他進行過多的思考,隻能迅速做出選擇,放棄掙紮,讓即将到來的冷箭紮進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