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跨出門外之後門便自動消失了。他們身處一座巨大的宮殿,幾個足球場大小的殿堂裡沒有一根立柱,火炬沿着穹頂的弧度排列至最高處,成了昏暗空間内唯一的光源。
“看來我們推測得沒錯,這座夢塔的構築法就是魔方審判。”屈文摩挲着牆壁上一直延伸到天花闆的立體浮雕,在電子腦上敲敲打打。
就在這時,殿堂内遠遠傳來一道沉重的腳步聲。那像是某種巨獸的步行,每一步都讓整座宮殿在呻|吟中顫抖。從殿堂那頭的漆黑走廊之中,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
衆人立刻分成兩組在殿内搜尋,一組找線索,一組找出路。
“這座宮殿的通道隻有那一處,”林烈之壓低聲音,指了指那道大開的門,“我和包濂吸引它的注意。屈文,你帶着陳雪非和葉爾莎繞到他身後,把握好機會出去。”
屈文拍下一張牆壁上的圖騰,無聲點頭。
穹頂的火光晃動不止,林烈之能感覺到走廊裡吹來的風和刺鼻的惡臭。他遞給包濂一把鐵斧,道:“這個可以用嗎?現在隻能做出這個。”
這是明烑的塔,由于造夢師對塔能施加的影響取決于其與夢塔主人的實力差距,林烈之沒法像在其他夢塔一樣為所欲為。
“可以,斧頭可比槍好用。”包濂雙手持斧,盡量掩飾住胳膊的顫抖。
屈文三人貼着牆壁靠近那扇門,屏住呼吸靜待來者。
突然,從門洞裡伸出了一隻巨大的爪子。一個上翹的鼻吻緊随而至,那顆白色的狗頭在門的四周嗅了嗅,緩緩步出走廊。
林烈之将那怪物的全貌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隻長着三個頭顱的巨犬,像京巴犬那樣寬扁的頭部,毛發旺盛,身後拖着一條長尾巴,讓他想起舊時M國流行的鲨魚電影。
他正覺得這頭巨犬有些面熟,便見它中間的那顆腦袋垂着,用渾圓的眼睛盯緊了他:“肉,給我肉。”
兩側的腦袋與屈文三人來了個對視,他們沐浴在巨犬惡臭的吐息中,憋得滿臉紫紅。
“沒有肉嗎?”右邊的腦袋歪了歪,失望地吐出了舌頭。
“這不是有很多肉嗎!”左邊的腦袋咧開嘴,口涎從他的尖牙上滴滴下落,“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嘿,剛好一人兩個!”
明烑甩了甩尾巴,絲毫不介意自己夢塔中的造物把自己當成儲備糧的冒犯行徑。
中間的腦袋闆着臉,話語之間露出一種莊嚴:“這不是我們喜歡的肉。拿祭品來——祭品!”
它突然大吼一聲,發瘋似的拔腿向林烈之二人的方向狂奔。
林烈之跳開一步,牆壁上伸出了一根帶着圓環的繩索。他一把抓住圓環,繩索迅速縮短,将他吊上半空。
花豹向旁小跑了幾步,巨犬尖銳的指甲貼着他的頭頂過去。他腳步一頓,打了一個急轉彎,突然向包濂的方向猛撲過去,尾巴狠狠砸在了意欲啃掉包濂腦袋的右邊頭顱上。
包濂被明烑的大力推得在地上滑了數米,唯有手中緊緊握着那把斧頭。他扶着牆站起來,一聲謝謝都來不及說,立刻舉臂将斧柄塞入巨犬的血盆大口,青筋根根暴起在他結實的手臂肌肉上。
林烈之猛一蹬牆壁,淩空躍起,一把銳利長刀憑空出現在他手中。他落在巨犬背上,用盡全力将長刀刺入了右側頭顱的脖頸。
“你幹什麼,蠢東西!明明我們背上的那塊肉更肥!”左邊的頭顱怒吼,連帶着左側的兩條腿都氣急敗壞地發起抖來。
中間頭顱平靜道:“你先别怪他了,撓癢要緊。”
右邊的頭顱被包濂拿斧頭架着嘴,脖子上還插着一把刀,痛得直翻白眼,隻能發出委屈的嗚嗚聲。
巨犬的毛皮厚度超出林烈之的想象,目前他能變出的武器無法刺穿,隻能勉強牽制住它的行動。
屈文三人已經奔入走廊,林烈之咬牙瞄準了斧柄的兩端,分别牽出兩條鋼索來。鋼索的末端在長刀的刀柄上繞了幾圈,緊緊勒住了右邊頭顱的大嘴。
“走!”林烈之沖包濂喊道,從巨犬背上一躍而下,拔腿向大門狂奔。
巨犬因為一側頭顱受到的牽制暫時失去了平衡,重重跌倒在地。
“你個混蛋,快給我把斧頭吐出來!”
“别急,我們慢慢來,先擡右邊的爪子……”
“嗚嗚,嗚嗚嗚!”
兩人一豹将巨犬抛在身後,沖進了漆黑一片的走廊。
“能感覺到嗎,這裡有沒有門之類的?”包濂捂着左臂問,他一側的胳膊在與巨犬的僵持中拉傷了,但所幸沒流什麼血,也不會太影響跑步的速度。
“這座宮殿至少有三層,我們在第一層,沒有‘門’。屈文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第二層……”林烈之邊跑邊感覺這一層夢塔的構造,并點開了屈文發來的訊息,“啊,發來了位置。”
花豹在兩人身邊悠哉地跑着,将林烈之的話收入耳中,擡眼看了看他。
“怎麼不把影子收回去?”包濂問,“别傷了,它又沒法子對付那怪物。”
“沒關系,他跑得比我們快很多。說不定能幫上大忙。”林烈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