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占江,十年前還是明家的三把手,從輩分上看算是明烑姐弟的叔父,一手促成了他和明炤的婚約。
他在林烈之十七歲的時候車禍身亡,據說是因為精神狀況不佳,出行時突然去奪司機的方向盤,最後飛車撞上H城市郊的一座大橋,車身扭曲成了S型,恰好把明占江壓在中間,直接把他撞成了肉泥。司機倒是安然無恙,但在事出後沒多久就查出了抑郁,辭職養老去了。
“真是,難得回來看看,就這麼不想和叔父說話?真讓我傷心,”說着傷心,明占江的臉上依然是笑嘻嘻的,“說起來我一直好奇,我記得家族可是期盼着你作為引路者在夢塔中大放異彩的啊,為什麼又當了白兵呢?說是因為林烈之更适合引路者,可我記得他之前進入管理局時的測試,白兵的天賦可比引路者更高哦?”
明烑從座椅裡起身,抛下一句“興趣罷了”便向門外走。
明占江盯着他的背影,冷不丁道:“這麼護着你的姐夫,可真讓人感動。”
明烑腳步一頓,倏然回頭,冷聲道:“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喽,”明占江換了條腿架着,皮笑肉不笑道,“哎呀,我都忘了這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呢。你的姐姐,明炤,和林烈之訂了婚約啦。”
明烑的喉結滾了滾,再開口時聲音帶着幾不可察的顫抖:“開什麼玩笑,他才十六歲……”
“到法定婚齡再結就成了呗,要說起來,現在就可以籌辦婚禮啦。我們也沒有強迫誰,他們雙方都同意的啊,”男人笑意愈深,像是對明烑的失态相當喜聞樂見,“最重視的兩個人要結婚了,你一定很高興吧?”
“你威脅他們了,”明烑笃定道,“姐姐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
“那隻能說你這個做弟弟的不稱職,連她什麼時候芳心暗屬了都不知道,沒良心,沒良心。”
明烑不再試圖和他掰扯,扭頭大步離開了房間。
“哎,多交幾個朋友,婚禮上一起來當伴郎啊!”男人笑嘻嘻地對着他的背影喊道。
畫面切換到了明烑的視角,林烈之随着他走出明家的空中宅邸,把飛車後座上的玫瑰花丢進垃圾桶,對司機報了一個地名。那句話念得模糊,林烈之沒太聽清,盡職的司機便應了聲好,鎖上了飛車的門。
沒等司機踩下油門,林烈之身後的房門突然開了,明烑走了進來:“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都沒出來,我還以為你找到暗道了。”
明烑的聲音一響,鏡子裡的畫面消失無蹤,映出林烈之挂着冷汗的臉,像每一面梳妝鏡一樣盡心盡責而緘默不語。
控制身體的力量突然消失,林烈之站立不穩地晃了晃,被快步上前的明烑扶了一把。
“撐不住了?”明烑蹙起眉,擦掉林烈之鼻尖的汗,“該——”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石門打開的隆隆巨響,打斷了明烑的話。林烈之打開電子腦,正好看見陳雪非發了一條消息給他。
“找到通道,速來。”
林烈之迅速掃視一遍房間,确認沒有多餘線索可供挖掘之後,急急向門外去。
“等等,林烈之?”
林烈之在明烑拽住他之前握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放心。我不會讓你的塔染上我的血。”林烈之笑道,很快松開明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明烑跟着林烈之跑過了大半條走廊,終于在一扇大敞的房門裡看到了陳雪非和葉爾莎。
“林哥你來了!”陳雪非激動地指着那扇門,“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上三樓的門?”
剛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時,林烈之就感覺到了新開的通道指引的方向,想來這條通道是在特定機關被觸動之後才出現的,在此之前他沒有感覺到任何通往三樓的道路。
“是這個,”林烈之拍了拍陳雪非的肩,“幹得漂亮。”
話音剛落,房間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幾乎刺破耳膜的尖叫。
包濂和屈文沖入房間,一把甩上了房門。
“剛剛是誰的聲音那麼尖?”陳雪非給林烈之讓出路來,奇道。
“不是我們,”屈文木着臉道,“是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