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打你?”
“我就随口說了兩句話啊,他就跟發了瘋一樣,調查員,這人必須嚴查,指不定那裡有毛病!”
他頂着謝知冰冷的眼神大喊。
“謝知,你有什麼想說的?”
謝知語氣平淡:“我沒什麼要辯解的,他說話太肮髒,我确實打了他。”
付聽雪不知道為什麼謝知要把這件事說得輕描淡寫,正要補充,謝知反握住付聽雪伸來的手,捏了捏以作安慰:“沒事。”
紀言書捏了捏眉心:“這件事的處理我需要時間調查評估,謝知,你有把尚世傑的身體怎麼樣嗎?”
謝知冷笑一聲:“好着呢,我現在就可以把他的手掰回來,兩百斤的重物随便搬。”
紀言書眼不見心不煩地讓兩人先回家裡呆着等消息了,一邊讓身後的志願者把尚世傑帶回房間,到隔壁業主中去調查事件。
“謝知,你為什麼不把他說的那些話給說出來,你又不是無緣無故地打人。”付聽雪回到家中,一進門就忍不住說道。
“重要嗎?”謝知轉身,兩人站定在玄關。
“什麼?”付聽雪下意識應道。
“你認出他了。”謝知低頭望進付聽雪的眼睛。那一雙淺瞳中還有尚未壓下去的心驚。
付聽雪咬住嘴唇。
“别咬。”太過直接的命令,讓付聽雪下意識照做了。
“我……”
謝知卻沒聽他想做的辯解,他抓起付聽雪的手,隻見白淨的手心中是幾乎要嵌進肉裡去的指甲印。
謝知的手指輕輕摩挲過那些印迹,溫柔的酥癢讓付聽雪手指微蜷。
兩人無聲地對面而立,直到付聽雪冰涼的指尖慢慢止住顫抖。
“不是說讓我成為你的刀刃嗎?”謝知的聲音低沉,響在付聽雪的耳畔。
付聽雪的眼神還在回避。
謝知卻直接問出:“他上一世是和殺你的那群人是一夥的吧?”
謝知此時的表情令付聽雪感到陌生,那是猶如惡犬護食一般的神情,對他人生命的觊觎在眼中如同火焰燃燒。
付聽雪渾身一僵。
其實,其實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見到這個人。那個巨大的陰影曾經鎖住了洞口的光。
但是怎麼可能見不到。
他們是一層一層一戶一戶地看過去,他早該想到的。
他早想到的。
他曾在謝知的許諾下說要将這些人一一報複過去。
可是,今天,當謝知一拳一拳砸在那個人身上的時候,他心裡想的卻隻有——已經夠了。
“兩碼事。”他說。避開了這個話題。
他垂下眼。
細長的睫羽蓋下陰影。
謝知看着付聽雪眉眼間的變化。
謝知表情軟了一些變得無奈:“所以呢,所以就毫不追究了嗎?”
“不是這個意思,”付聽雪搖頭,還是不去看謝知,“但是你是因為我才揍他的,調查員追究責任的時候你應該直接把我推出去的。”
“你覺得我會那麼做?”謝知輕聲問道,在暴雨的喧嚣中尾音吞得幾近于無。
他上前逼近幾步。
付聽雪被謝知堵在門闆上,雙手緊緊地貼住後面冰冷的牆。他微微擡頭看着謝知,被他的陰影所籠罩。
如果是剛認識時,謝知這麼做,或許他會有些恐慌,畢竟他最怕的就是被人這樣從上到下地俯視,然而此時他站在這裡,心中隻剩下對謝知之後處理的焦慮。
他的嘴唇顫動了兩下。
這時候謝知放在衣兜裡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謝知任由它震動着,付聽雪終于按捺不住:“手機。”
謝知退後幾步。
他拿出手機,在付聽雪面前晃了一下,輕笑:“大佬說過會罩我的吧?我出了事,就在家裡靠你養了。”
好像剛才凝滞的氛圍被一掃而去。
付聽雪沒有應聲。
“走吧,我們看看處理結果。”謝知重新牽過付聽雪的手腕。
紀言書處理的速度很快。
因為謝知犯的事不大不小,人是揍了,但是沒有給尚世傑留下什麼永久性損傷,這一點醫生已經做下判斷了,所以最後選擇了較為民主的方式:
投票。
她先全體禁言将群中不斷刷屏的争論,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以一個較為全面的貼出:
【尚世傑現在的訴求是讓謝知離開這棟樓,我看群裡的反饋也比較激烈,最終決定一人一票統計,大家可以點下面的鍊接,是不記名投票。】
【謝知、尚世傑兩人都可以在群裡争取意見,其他人也可以補充,投票今晚六點結束,結果少數服從多數,感謝大家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