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心忱出了他們的包間,專程繞到不會遇上什麼外人的天台上,才打算給藍鸢回電話。
這個餐廳他們經常來。顧洛知是個富二代,家裡主要是搞餐廳和酒店連鎖的,這家店也是他家的,于是作為朋友的祁心忱能很自然地進出各種一般顧客不能進出的地方。
實際上,他走出包間的前一刻,顧洛知還在背後陰陽怪氣地調侃了一句“有的人電話遁去了”。
不過顧洛知這人平日裡在一群朋友中都是被調侃的對象,至少面對自己時很難在言語上取勝。難得讓他抓了個把柄,祁心忱本人倒也不是特别介意。
他隻是低下頭,點開手機屏幕,給藍鸢發了一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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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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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鸢看着對面發過來的三分鐘,就猜到這人大概率還在外面,得找個能單獨說話的位置,于是也不是很急,隻盯着聊天框發呆,等待祁心忱的下一條消息。
當然,實際上的用時還并沒有三分鐘那麼長,僅僅是兩分鐘不到,祁心忱的第二條消息就傳了過來。
藍鸢回了他一句“可以”。幾秒之後,手機上就顯示了一個陌生号碼的來電。
他愣了愣,才按下接聽鍵,祁心忱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沒存我電話号”。
“好像是沒有,”藍鸢說,“感覺特别久沒有問過誰的電話号了,都是打微信電話的。”
“那你存一下。”祁心忱在對面說,“我比較習慣直接打電話号。”
藍鸢點點頭,接着才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自己的點頭,于是又說了句“好”。他沒有再問祁心忱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号碼的——能知道的途徑實在是太多了,對方不知道才不正常。
“對了,你的耳釘還在我這裡呢。”隻是下一刻,祁心忱新的一句發言,就讓藍鸢還在飄散的思緒直接被拉了回來。
對面這話說得很随意,就像是在說“我正在吃飯”一樣随意,但就是莫名其妙讓藍鸢慌了片刻……他偏頭看了看沈艾初的旅行箱,突然想起這人一公時候在宿舍裡讨論祁心忱,說“祁老師開始無差别攻擊所有人排練不上心的前一句話,也是很随意且愉快的今天天氣真好”。
“……我知道。”藍鸢思考片刻,決定有所遮掩但也實話實說,畢竟祁心忱能聽出來他騙人,“昨天腦子可能有點不清楚,我是送給你了嗎——是的話,也不是要撤回的意思,給能戴的人當然是最好的,隻是有點記不清了。”
“沒送給我。”隻是對面的回答卻出乎藍鸢的預期,而且讓藍鸢真的開始有點慌了,“是你硬要給我戴上的,差點給我戳了個新耳洞出來。”
祁心忱說這話的時候尾音上揚,像是在笑。
但藍鸢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無法求證這句話的真假,隻不過祁心忱大概不會在這種事上說假話,所以他決定光速滑跪。
“……對不起,我錯了,會不會很疼啊,”藍鸢咬了咬舌尖,然後說,“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後絕對一滴酒都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