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藍鸢說,沒有徹底不理會這句話,但也沒有說沒關系。
于是在此之後,祁心忱也沒有多說話。他們隻是沉默着向前走,再沉默着在上行的電梯間分别。
不過也并非全然沉默。
藍鸢踏出宿舍樓電梯時,祁心忱的一句“晚安”從身後傳來。他垂了垂眼,最終說了一聲“明天見”。
藍鸢回到宿舍後,發現他們房間的燈還沒有開,隻有浴室門關着,有暖黃的燈光透過縫隙蔓延而出。
門口沈艾初的桌上放着他的背包,說明剩下兩人尚且沒有回來——藍鸢的三個室友二公都在dance組,其中任淮和尚且沒有退賽的退賽哥在同一組。
按沈艾初的性格,他肯定是想在二公繼續和任淮同組的。
隻是今年二公選歌是按照一順排名,沈艾初選得更早,他挑了一首明顯看起來是任淮會最喜歡的歌,結果任淮卻去了另一組。
藍鸢試着向沈艾初打聽過,并得到了“他說他想試試新風格”的回答——隻是藍鸢并不這樣認為,他更傾向于覺得是任淮想避開沈艾初。
雖然那兩人的cp熱度不低,綁定會有很多好處,但事實是……隻要和沈艾初站在同一個舞台上,任淮就會被襯托得不夠亮眼。
沈艾初雖然皇,雖然性格軟弱沒主見,但能拿雙A,能不被藍鸢拉出太大的人氣差,總歸是有他的、作為“偶像”的本事的——沈艾初的強項在舞台表現力、在人設塑造。
但總之,這會沈艾初占用了浴室,藍鸢總不能直接上床睡覺,于是隻能選擇找點事情消磨時間。
他本來準備看看自己帶回來的那些手稿,隻是他打開看了幾眼,就想到了祁心忱——藍鸢于是感覺腦子裡亂亂的,有點看不下去,幹脆就關上了手稿,打開了自己的生物筆記本。
遇事不決複習高考,藍鸢想。
不過他的複習也沒有持續很長時間。過了大概沒幾分鐘,藍鸢就聽見窗邊的方向傳來輕微的響聲,像是什麼撞擊的聲音,間斷但清晰的聲響。
藍鸢的第一反應,是沈艾初在浴室裡進行某種行為藝術——他們房間的浴室就在窗邊的方向。
不過浴室行為藝術更像是甯郁寒或者簡旋安這種人能幹出來的,不太符合沈艾初的人設,所以藍鸢還是将腦袋從生物筆記中擡了起來,接着就看見窗外飄着一個……白色的物體。
順理成章地,藍鸢站起身,走近了一點,才發現那是一個……非常标準的千紙鶴,說白色也不太恰當,更應該說是很淺的淺橙色。
一個千紙鶴,下方綁着一個看起來不算輕的、材質不明的金屬塊,剛剛的聲響就是金屬塊撞擊窗戶的響聲——而再往上,一根半透明的線拉扯着這組怎麼看都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裝置。
藍鸢盯着這串奇怪的東西看了幾秒,接着将腦袋伸出窗外,試圖順着線的方向往上觀察,但大概是角度不對,所以什麼都沒看見。而在他張望這會,那個千紙鶴又晃了晃,像是有人在操縱一般。
當然有人在操縱。藍鸢想,自己剛剛正在進行一個毫無信息量的推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伸手接住了那個千紙鶴,并将其連同小金屬塊一并,小心翼翼地從細線上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