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雜役弟子被喻淵的氣勢給震到了,不自覺往後退了退,不過旋即想起來他們背後的人可是劉師兄,而喻淵不過是個注定要被劉師兄打敗逐出宗門的廢物罷了,氣焰瞬間又嚣張了起來。
為首的雜役弟子目光不屑看着喻淵,狗仗人勢道:“終于肯出來了?要我說像你這種廢物就該早點認清自己,把外門第子的名額讓出來……碰——”
喻淵不擅長和人交流,能動手的時候絕不動口,掌心一翻幾道勁風拍出,那為首的雜役弟子隻是先天六層,哪裡受得住築基修士的一擊,頓時就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另外兩名雜役弟子見此目光大駭,連忙去扶倒飛出去的那名雜役弟子,再看喻淵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恐懼。
“李師兄你沒事吧?喻淵你完了,敢動劉師兄的人,劉師兄明天在擂台上一定會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哼!我們先帶着李師兄走,喻淵你一定會後悔的,看你明天到了擂台上還敢不敢這麼嚣張!”
喻淵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遠去,神色淡然返回屋内,他說出這話自然是有把握的,要是區區一個小門派的築基弟子都打不過,又何談回中央大陸找陸遠白和徐子徽報仇?
再者,這外門弟子的身份必須保住。
他剛才查看完系統給的資料,那位冒牌氣運之子名叫莊羽凡,跟原主的身份有很大關聯。
準确來說,原主的整個家族都是莊羽凡修行路上的墊腳石。
具體緣由要還追溯到上一輩,喻家和莊家本是世交,兩家的家主又情同兄弟,便在很小的時候給莊家大公子莊羽凡和喻家二小姐喻殊訂下了娃娃親,不出意外的話,莊羽凡之後會成為原主的妹夫。
可惜好景不長,莊家夫婦意外遇害身亡,莊家也迅速衰落了下來,為了今後的發展,莊家從金瑞城裡舉族搬遷去了帝國邊境的小鎮。
這樁聯姻就此被人遺忘。
如此又過了十幾年,喻家二小姐偶然得知自己小時候還訂過這樁娃娃親,不想被聯姻束縛的她便跑到莊家要退了這樁婚事。
喻家也知道這事他們有愧在先,給足了禮數和賠償,莊家人也收下了喻家的賠償,隻有莊羽凡覺得此事他受盡屈辱,非要跟喻家定下四年之約。
今日喻家看輕他,四年後他莊羽凡前去喻家挑戰,若是喻殊敗了,便要喻殊向他下跪道歉。
喻家二小姐也是年輕氣盛,在莊羽凡的激将法之下便答應了下來。
當時沒人能想到莊羽凡的修為會在短短四年内達到築基期,可偏偏莊羽凡做到了,不過他生性歹毒,在喻殊按照約定照做後,并沒有選擇善罷甘休,而是要讓喻家全族都立下誓約,世世代代成為莊家的仆婢。
喻家自然是不答應。
一些有骨氣的長老要麼被莊羽凡所殺,要麼不堪受辱自絕經脈,就連喻家二小姐也被莊羽凡折磨至死,若大一個家族活下的寥寥無幾。
這個劇情看的喻淵直皺眉,聯姻之所以叫聯姻,就是建立在兩家實力相當的情況下,莊家都落魄成那樣了,不退婚難道還想着占便宜?
再者喻家退婚沒有羞辱莊家任何一人,莊家也收下喻家給的賠禮了,結果轉頭就不認賬了,又當又立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喻淵既然答應原主要幫忙照看喻家就自然會做到,那喻二小姐就是原主的親妹妹,如今離四年之約的日期隻剩下幾天。
喻家離百劍門有數千裡的距離,騎馬肯定來不及,不過要是借用宗門妖獸趕路,應當能趕上喻家和莊羽凡的四年之約,前提是他能包住原主的外門弟子身份。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明天的擂台戰。
前幾天原主被劉祠雇傭的人暗算過傷到了經脈,雖然喻淵先前簡單調養了一下,但方才出手教訓那名仆役使用靈力的時候,還是能感受到經脈受損的疼痛。
想到這裡,喻淵決定先吃幾顆丹藥,把傷養好,随後盤膝而坐默念口訣,讓靈力跟随着指引緩緩流過全身的經脈和穴位,最後沉入丹田,又開始新一輪的循環。
*
中央大陸,神意門。
“恭喜陸師兄突破元嬰,成為出竅期強者,往後陸師兄就是年輕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看誰還敢說陸師兄不如那個已經死去的喻淵。”
陸晚楓眉眼彎彎,漂亮的面容上滿是對陸遠白的崇拜,修長白皙的手指抓住陸遠白的衣袖晃呀晃:“說好的等突破出竅期就帶我去風之秘境曆練,師兄現在可不能反悔!”
“師兄平日裡可是最疼晚楓的,如今怎麼會反悔呢?”陸遠白被陸晚楓恭維的心情大好,伸手彈了彈對方的額頭,也不忘穩固自己君子的形象:“若是喻淵師兄還活着,首個突破出竅期的年輕一代弟子就不一定會是我了,隻可惜……唉。”
說這話時,陸遠白不免有些心虛,或許别人不知道,但他再清楚不過了,喻淵一直在壓制自己的修為,若不是喻淵死了,年輕弟子首個突破出竅期的一定會是喻淵。
“師兄不必妄自菲薄……”陸晚楓貼心安慰道,隻不過話還沒說完,視線裡突然出現第三個人,立刻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徐子徽看到兩人這暧昧的一幕,心裡自然是極不舒服,恨不得把陸晚楓抽筋扒皮,自從幫助陸遠白除掉喻淵後,他跟陸遠白修成正果就隻差一步。
誰知道突然冒出來個陸晚楓,自稱是陸遠白的遠房堂弟,天天粘着陸遠白不說,就連容貌也是楚楚可憐,活像是那南風閣裡的小館。
“陸師弟,我有些事情想單獨跟你說,還請不相幹自行離開。”徐子徽說這話的時候,毫不掩飾看眼旁邊的陸晚楓,意圖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陸晚楓站在原地沒動。
倒是陸遠白皺了皺眉頭,率先開口道:“子徽,晚楓他不是外人,他是我遠房表弟,如今就隻剩我一個親人了,你這樣做會讓我很為難。”
聞言,徐子徽心裡方才那點刺到陸晚楓的優越感頓時蕩然無存,咬了咬牙繼續道:“是關于龍溪茶的,陸師兄确定要讓陸晚楓留在這裡嗎?”
一聽到龍溪茶,陸遠白頃刻浮現些許異樣的情緒,連忙将陸晚楓支開,原因無他,徐子徽給喻淵下毒的時候用的就是龍溪茶。
直到房間裡隻剩他們兩人,又在四周施了幾個隔音術,徐子徽才終于露出了惶恐的神色:“遠白,我師父出關了,他不相信喻淵是死于魔修之手,要徹查喻淵的死因,我們不會暴露吧?”
聽到這話,陸遠白沉默了半晌,眼裡的情緒晦澀不明,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算計這什麼。
徐子徽和喻淵的師父青羽尊者是神意宗裡很特殊的存在,在外人眼裡神意門是中央大陸二等勢力,門内五位峰主各有所長皆是洞虛期的強者,可其實神意門裡是有第六峰的。
青羽尊者便是這第六峰的峰主,與其他峰主知根知底的身世不同,青羽尊者之前跟神意門沒有任何聯系,就是突然有一天被太上長老帶了回來,宣布成為第六峰峰主。
外界之所以不知道神意門有第六峰,原因是青羽尊者這人很奇怪,不貪權勢也不收門人,有時候幾年都見不到人影,整個第六峰就青羽尊者跟他的兩個徒弟。
不過青羽尊者的勢力是毋庸置疑的,連宗主都曾經敗在青羽尊者手中,這也是青羽尊者能在神意門裡橫行霸道的原因,即便喻淵的死宗門那邊早就給出了調查結果,但如果青羽尊者要查,沒人可以攔的住。
時間也不知道過久,陸遠白在腦海裡把算計害死喻淵的過程重新細想了一遍,确認沒有漏洞才伸手把徐子徽擁入懷中:“放心,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天,喻淵的靈魂恐怕都已經消散,青羽尊者想查那也得有東西查才行!”
再者——陸遠白眼眸微垂,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如果青羽尊者真的查出來什麼,他還可以把責任都推到徐子徽身上,畢竟那毒可是徐子徽親手下的。
聽完,徐子徽總算稍稍放下心來,這才察覺到陸遠白居然已經突破到了出竅期,心中歡喜更甚,不愧是他喜歡的人,天賦絕佳待他也是如珠如寶。
至于喻淵,天賦雖然也算上乘,但比起陸遠白終究還是差是一絲,更不會讨他歡心,隻會送些死物過來,逼着他去修煉,不許他吃丹藥突破,害的他如今還是隻是個金丹期。
想到這裡,徐子徽不禁有些暗自神傷:“真羨慕陸師弟,比我晚入門幾年,如今就已經成為出竅期強者了,可我還停留在金丹不能遲遲突破元嬰期。”
“這有何難?”陸遠白說着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顆丹藥遞給徐子徽,輕笑一聲道:“這丹藥名為破嬰丹,是我特意從煉藥師那裡為你求來的,隻要金丹後期修士服用,便可百分百突破到元嬰期,就當是……你我的定情信物。”
徐子徽頃刻間紅了臉,感動看了眼陸遠白,這才是他相中的未來道侶,哪像喻淵之前還說什麼以他現在的基礎若強行服用丹藥突破,将終生停留在元嬰期再無所進的話來恐吓他,分明就是不舍的花靈石給他買丹藥。
他說這話的時候,大抵是忘記了,喻淵是怎麼把他一個雜靈根的廢材洗成雙靈根,花費多少資源才把他拉扯到了金丹期。
說完正事以後,徐子徽捧着破嬰丹,眼裡含情脈脈,還想着跟陸遠白好好溫存一翻,腰間的令牌忽然亮了起來。
頓時,徐子徽臉色大變:“遠白,師尊有事喚我,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青羽尊者可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陸遠白聞言,神情也變的有些凝重,連忙笑着道:“既然如此,徐師弟就快些回去吧,别惹得青羽尊者不快。”
“嗯。”徐子徽眼神頗為不舍,但還是不得不離開。
回到第六峰,走進青羽尊者閉關的宮殿,徐子徽最先看到的是殿裡琳琅滿目的天材地寶,這些在外面拍賣會都難得一見的東西,現在就如同雜草一般随意堆放,使得宮殿裡靈氣濃郁,隻要吸上一口就能抵上數日的苦修。
然而最讓徐子徽震驚的是,這些寶物裡價值最珍貴的是宮殿正中心那張用萬年靈玉做的床,傳聞魔道的血骷老鬼為了得到它,三天連滅十六宗。
沒想到這件寶物最終落到了青羽尊者的手裡,而此刻這張床上躺着一個死人。
喻淵。
他胸口的破洞已經被修複,換上了幹淨的裡衣,面色平靜紅潤,仿佛沒有死去,隻是睡着了那般。
徐子徽心神巨震,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多想,頭頂忽然穿來一道威嚴的聲音,緊接着就對上了青羽尊者冷漠懾人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