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幺不再理會蘇景,直接轉身離開。
蘇景站在原地,眼睛紅了一片,滿臉委屈的,看見宿幺要走,下意識的想上前拉住人,卻被一道身影擋住,是站在宿幺旁邊的顧斐。
顧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确是冰冷一片,垂眸的目光落在蘇景身上,十分刺骨,“你的朋友還在等你。”
話說完,顧斐若有所意的看了一眼池野,随後跟着宿幺去了另一張桌子。
蘇景呆呆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又坐回了座位,擡手擦了擦眼睛,“池野哥,我沒事,你别擔心,我們吃飯吧。”
池野的目光跟随着另一個人,蘇景開口他才收回了目光,那張鋒棱的臉極具攻擊性,此刻眉眼緊蹙更是将‘煩躁’兩個字寫在臉上。
“诶!池野哥,你去哪?”,蘇景擦眼睛的動作頓住,坐在他身邊的池野已經拿着那張不屬于他的面巾站起身。
“丢東西。”
池野的聲音帶着某種不明的沙啞,沉沉的。
“那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池野的步子邁的很快,“不用,我不餓。”
蘇景這下是真紅了眼眶,但他不敢再開口,說到底他和池野也隻是高中一個班的同學而已,對方更是很少出現在學校,能說上話的機會也不多。
指甲陷進肉裡,蘇景擡頭看向另一張桌子上的人。
明明該被所有人厭棄...
隔壁。
店裡的烤餅太硬,厚實的圓餅宿幺一口咬上去隻覺得差點牙齒都要跟着一起扯下來。
嚼嚼嚼,嚼嚼嚼,宿幺那一口餅在嘴巴裡來來回回,就是咽不下去。
除了鹽味,就沒有其他味道了。
終于宿幺閉着眼睛,狠狠一咽,把嘴裡那一口餅給咽下去了,再睜眼,還有一大塊在等着他。
宿幺别過眼睛,就又對上那雙看着他笑的眼睛,跟狐狸一樣的眼睛,笑起來比狐狸還要狡黠。
“你又笑什麼?”
宿幺看着拿來的碟子,裡面還有一塊餅,顧斐沒動。
“喜歡看你嚼東西的樣子。”,顧斐撐着下巴,歪着頭笑道。
宿幺眉心抽動兩下,想也沒想的直接将手裡的烤餅塞到了對方嘴裡。
“唔。”
顧斐很配和的在缺了一角的地方咬上一口。
“要吃點别的嗎?”,顧斐不在逗弄人,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牛肉罐頭和一小盒自熱米粥。
宿幺眼睛亮了一瞬,随後又警惕的開口,“額外的付費項目?”
顧斐被逗的一笑,眼睛彎着整張臉更加柔和,“我們是正經旅店,我自己的,交個朋友吧。”
“喔,收買費。”,宿幺冷着臉,一副我懂了的樣子。
“對,收買費,要吃嗎?”
雖然嘴裡問着要不要,但顧斐已經動手打開了罐頭和自熱米粥。
宿幺吃東西的時候和喜歡把食物放在左邊的空間,左半邊的臉頰跟着食物一起頂出來,細白的臉頰肉微微的上下抖動,皮膚也白,脖子也白,沾了油脂的嘴唇像是上了一層薄薄的春遊,透着嫣紅,唇紋也淺,若隐若現的舌尖在将食物卷見去的時候會有舔舐的小動作。
“你不吃嗎?”,胃裡得到滿足,宿幺說話的聲音也軟了一個度。
“我不需要。”,顧斐也得到了滿足,見宿幺眼裡疑惑,又解釋了一句,“我還不餓。”
宿幺隻是出于禮貌問上了一句,既然對方說不餓,他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顧斐身上有許多疑點,宿幺自己能感覺出來,就好像他曾經認識自己一樣,但宿幺自己能确定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和眼前的這個人沒有任何交集。
宿幺低頭咬一口牛肉。
選擇在羅帕沙丹深處生活的人能是什麼正常人,行為奇怪點兒也不是不能理解。
飯後,一行人又繼續向羅帕沙丹深處駛去。
随着時間流逝,之前荒蕪的戈壁邊沿漸漸發生了變化,原本還算平坦的路逐漸變的陡峭,岩石上下參差,石柱上像流水的沙黃花紋從頂部蔓延至尾端,像落下的紗巾,再延展至四周,像蛛絲又不像。
這次的位置換了人,池野坐在了副駕駛,後面坐着田依依和宿幺,經曆了半天的路,田依依已經逐漸适應了環境,嘴裡更是把不住。
“诶,你剛沒看見,我和陳凱從店裡出來正好撞上蘇景哭呢。”
宿幺眉尾一挑,被田依依的話勾起了興趣,把手從車窗上挪開,整個人都坐正了。
田依依雖然說話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細,一眼就看出這事和宿幺有關系,八卦的心一下被吊起來,連忙繼續開口。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見蘇景抱着蘇姚在哭,鄭謙說什麼面巾不面巾的,他們站的遠,具體的我也沒聽清楚。”
說話間,坐在副駕的池野雙手都插在衣兜了裡,聽見話才微微動了一下,依舊沒有要參與讨論的意思。
“池野你知道為啥嗎?”,田依依熱衷于跟每一個正常人混熟。
池野聽見聲音,深棕色的眸子擡起來,在内視鏡裡同後面的兩個人對視上,然後又低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