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樓客廳，黃貿正大張腿靠坐在客廳沙發上，江不疑走過去，黃貿看到人連忙招呼他坐在身旁，視線掃過沙發上坐着一位男主播路仁和另外一位女主播黎紫妍，江不疑坐下。

“江不疑，你哪來個大錘子啊？”黃貿見大錘子有些稀奇，好哥們似的打趣問，“你随身帶着這錘子直播啊？”

江不疑搖搖頭，把錘子放在腿上敲了兩下，清脆汽聲響起，“我用它按摩身體。”

黃貿很配合笑了兩下，見人到齊了也不再讨論錘子，開門見山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他讓衆人湊近，圍成一個圈，看起來是有什麼機密，“是這樣的哈，這兩天在這個宅子裡都沒什麼奇怪的事發生，直播效果不太好。”

“就你們也知道吧，觀衆看我們就是為了看刺激，太平淡就不吸粉。”黃貿啧了一聲，抓着亂糟糟的黃毛，聲音變小，“那我呢就想着吧，我們幾個能不能互相搞點假的靈異事件給直播增點熱度。”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騙粉絲。”黎紫妍抿着嘴，神态為難，“那…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路仁安慰黎紫妍說：“沒事啊，就随便做點假的，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

幾人就被觀衆發現這事來回讨論了幾輪，江不疑全程沒有發言。

“你想想啊，你粉絲數量一直積累不起來。”黃貿苦口婆心勸導，“這事要成了，粉絲數量肯定要蹭蹭漲的，不然我們在這幾天等會還要掉粉了。”

黎紫妍神色松動，似乎是要被說服，她歎了口氣說：“我再想想。”

“你呢，江不疑。”黃貿将話題轉到江不疑身上。

江不疑看着黃貿和路仁，兩人的表現都是十分希望他能夠加入這個隊伍。

“怎麼會選我加入這個計劃，”江不疑不解，論粉絲數他不是這裡最高的，他有什麼特别的。

黃貿聽到這，唉聲歎氣不斷搖頭，像是村口孤獨的老大爺，他深深看了一眼江不疑，語氣落寞：“那是因為其他人都拒絕我了，但是你回複的最晚。”

“原來是這樣子。”江不疑恍然大悟，随後在黃貿他們希冀的目光中殘忍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趁着下午的空閑時間，江不疑将東西放回卧室收到枕頭底下，然後開着直播到處去其餘地方水時長。

【主播這邊和黃黃黃呀簡直是兩個畫風，這邊歲月靜好，那邊好像真遇鬼了】

【主播你們真的是團建嗎，怎麼不去露個臉】

【媽耶趕緊退到這裡，那邊真有點吓人了，什麼白衣女鬼真假的】

……

*

江不疑是被尖叫聲吵醒的。

他睜開眼，第一個想法是：誰在練嗓。

清晨天微蒙蒙亮，窗戶外有霧氣遮蔽，看不見遠方的景色。

江不疑趕到的時候，206門口已經擠滿了人。

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黎紫妍，她被衆人圍繞成圈包圍安慰，捂着嘴不斷哭泣，臉上滿是恐懼。

“我就是半夜上廁所的時候剛好經過這…然後…然後就…”黎紫妍身子一抖一抖，說得斷斷續續，泣不成聲，大家都理解她的恐懼，也明白她未盡的話語。

李霏從房間裡出來，神情嚴肅，大部分人都不敢靠近，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敢靠近這間卧室。

黃貿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問李霏：“你看出什麼了嗎？”

“他是自殺。”李霏回複，“半夜死亡的。”

黃貿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跌坐在地上神色痛苦，不斷重複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會的。”

其餘主播心裡也同樣這麼想，昨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半夜自殺。

隻是，不是自殺就隻能是他殺。

同行的主播們會殺人嗎？如果不是，那隻能是鬼了。

想到這一點的人神色複雜，顯然不論是哪一個猜測，對他們來說都不是有利的。

江不疑站在一旁，他盯着房間裡的屍體，突然問：“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李霏有些怔愣，随即點點頭讓過身：“可以。”

江不疑走進房間，卧室很明顯是女人的風格，穿着睡衣的路仁高高挂起背對着他，他面不改色走向床邊，李霏也跟着再次進來。

路仁是吊在天花闆的繩子處的，脖子圈有很粗的勒痕，眼球暴起，鮮紅的舌頭吐出來，膚色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