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能解釋,上回他打通了電話而不是隻能被動的等顧白那兒來電話。
如此來看,似乎顧白那兒等兩小時來電話要更合适些。
又坐了一會兒,他才收起手機起身出門。
*
2000.3.17,早上8:40。
心靈診所。
林時從公交車上下來,站台上三三兩兩幾個人,此時正在上車。
周圍環境優美,一側道路旁種了不少山茶花,花開正好,鮮紅的花朵如鮮血一般。
地上還有不少掉落的花朵,落花三千,很是漂亮。
往前走上一段路,出現了一棟高樓。
進門後他就直接去了三樓,出了樓梯間正前方就是一個寬敞的大廳,擺着一張桌子,牆上貼着幾個大字,心靈診所。
這是一家私人的心理診所,來這兒的患者大多都存在心理障礙。
前台站着一名女子,身上穿着白色護士服。
看到他來,笑着出聲,“羅醫師剛剛去洗手間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林時應了一聲好,“我去裡頭等。”話落去了裡側。
裡側擺了不少的圓桌子,桌子旁是幾把沙發椅,顔色柔和,甚至整個屋子都稱得上是柔和,看着便令人不由得放松下來。
窗簾也被做成了令人舒适的顔色,淡淡的光透過縫隙落入屋中。
林時拉開靠窗位置的椅子坐了下來,拿出手機又打開了方塊遊戲玩着。
遊戲沒什麼特别的意思,打發時間剛好。
同時,剛剛在前台的護士走了過來,在桌上放上了一碟子的糖果。
林時道了謝,剝了一顆糖吃,酸甜可口,是橘子味的。
又過一會兒,門口進來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得體西裝,身形壯碩肥胖,面容慈和。
護士看到他,出聲,“羅醫師,那位來了。”說着還指了指前頭靠窗的位置。
羅醫師轉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兒的林時,當然也認出來了。
他從前台桌上抽了紙巾擦拭了手上的水後,他就走了過去,看到林時手上的方塊遊戲,一條豎着的方塊從最上方下來,而底部的方塊已經成了一堵牆,唯有靠近右側的位置缺了一個豎着的長條方塊。
剛好林時這個方塊下去,瞬間那一片都消除了。
羅醫師見狀出聲,“這遊戲最近挺火,你也喜歡啊。”
林時擡起頭,看到站在旁邊的中年男子,“羅叔叔。”出聲。
随後他收起手機,起身道:“挺有意思的。”
“是嗎?你都說有意思了,那應該是不錯的,下回我也試試。”羅醫師笑着出聲,一邊往辦公室裡走,同時又道:“我聽說你前兩天去了東陵省,現在回來了,那邊案子都處理完了?”打開門走了進去。
林時跟着一塊兒進去,應聲道:“昨天剛到,都處理完了。”
“那就行。”羅醫師點點頭然後走到了辦公桌的一側,那兒有一個褐色的桃木衣架,上邊挂着一件白色的長袍。
他将長袍取下穿戴,擡頭看向林時,他又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又做噩夢了?”
“沒有。”林時搖搖頭,順勢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目光也跟着看向辦公桌。
桌子上擺了不少的書,大多都是關于心理學的。
正前方的位置還擺着一個牌子,上邊寫了一個名字,羅宏。
收回目光他又去看正在理衣領的中年男人,道:“羅叔叔,上回的藥我吃完了,新的到了嗎?”
“你又睡不着了?”羅宏理衣領的動作一頓出聲。
林時點頭,“有些。”
羅宏見狀歎了一聲氣,又将衣服理順了一些後坐在了椅子上,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來兩盒藥,道:“你這個情況最好還是多出去走走散散步,心情好了情況也會好點,你現在這樣天天圍着案子轉,一轉就幾天不睡覺,這個雖然是助眠的藥,但你怎麼還把它當糖吃了。”
對此他是非常的無奈,就沒見過林時這把藥當糖吃的,雖然這是助眠的,但畢竟也是藥。
林時也明白他的關心,道:“好,謝謝羅叔叔。”
“唉,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羅宏看着林時這模樣,也知道他是根本沒把自己話聽進去,當然也清楚讓他離開刑警隊是不可能的。
以前說過一兩次,但每次林時都會錯開話題或者幹脆就不說話了,安靜的和個瓷娃娃似的。
也知道這人是不喜歡聽這些,也就不再說了,隻讓他多休息多出去走走,别老是盯着案子看。
将藥遞給他,他道:“錢也不用給了,我看着你長大,還缺你這點錢嗎?”
林時笑了笑,但還是把錢給了,“我媽不喜歡家裡欠着。”
“你……”羅宏一見愈發的無奈,但最終也沒說什麼了。
與此同時,傳來敲門聲,下一刻護士推開門,“羅醫師,9點的患者已經到了。”
“我知道了。”羅醫師點點頭,然後又去看林時,“你今天休假嗎?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中午陪叔叔我吃個午飯,我們也挺久沒見了。”
林時想了想,确實是很久了,大多也就隻有拿藥的時候會過來。
于是他點頭應了一聲好,這才拿着藥出門。
他來過這兒許多次,所以對于休息室的位置還是很清楚的。
推門進去,裡頭的裝潢依舊是非常的溫馨,沒有開燈,有些昏暗。
關門前聽到外頭傳來的說話聲,回頭看了一眼見一名女子牽着一個小男孩的手進辦公室,小男孩一直低着頭沉默不語,知道這應該是剛剛護士說的九點過來的患者。
待到辦公室門被關上,他才關上門。
一側的牆邊擺着熱水瓶,旁邊還有一次性的杯子。
倒了一杯熱水,涼了一些後他拆開手上的藥盒子取出裡邊兒的藥瓶,從裡頭倒出一顆白色的藥片,混合着溫水吃下,然後去了旁邊的床上小睡。
房間裡空蕩安靜,一絲聲音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香料,屋裡能聞到淡淡的香味,令人舒心。
林時側過身窩在被子中,不知是環境太過舒心還是藥效起來了,他隻感覺眼皮有些沉,最後緩緩睡了過去。
屋中昏暗,窗簾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微弱的光透過縫隙照進來,形成了一道長長的光線,映射在牆面上。
而也是這光線,襯的屋裡愈發的暗,甚至稱的上是有些黑暗,黑的好似都看不清自己的手,就像是整個人躲在狹小的空間裡一般,那層層光線打在他的身上,透過光仿佛能看清外邊的模樣,但又仿佛看不清。
意識模糊,睡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