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過再次變小的小黑，他這一次選擇了後退，往後走，去找下一個虛影。

——

“又是奚長漠？”

虛影出現的那一刻，顧白微微驚訝，說實話，他并不想對上奚長漠，由于要驗證自己的猜想，他不能表露身份，也就是說，他隻能正面迎上。

奚長漠動作很快，幾乎是在顧白出現的那一刻，便攻了上來，血色鐮刀帶着恐怖的威壓竄至他身前。

顧白躲開這一擊，手中的劍并不打算迎上去，隻接連躲避，要是猜測是對的，那一分半的時間不足以讓奚長漠打傷他。

躲過一擊又一擊，就在小黑躁動的想要跳下來時，奚長漠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泛着紅光的眼底醞釀出風暴。

顧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不是哥，至于開大嗎？！”

随着他的這道聲音落下，奚長漠的身影消失不見，他來不及判斷方向，身後，極為鋒利的刀刃便襲至身前，隻差一點便要割破喉嚨。

顧白迫不得已舉劍抵擋，相碰産生的餘震令他手腕發麻，他勉強從這一刀下逃開，心裡計算着時間，快了，還有二十秒。

隻是眼前的場面令他想要扔劍不幹，奚長漠浮在半空，冷漠的臉上帶着一絲瘋狂，源源不斷的黑霧自他身體裡湧出，與濃郁魔氣一起化作刀刃，織成密不透風的網，将顧白罩了進去。

像是感受到魔氣的召喚，小黑不斷地刨着爪子，喉嚨裡發出低吼。

“我真的累了！”

顧白狠狠瞪了奚長漠一眼，歎着氣給自己周圍設下屏障，等着黑霧撲過來。

“五、四、三、二、一。”

像是有人撥動了表盤，兇猛撲過來的黑霧在碰到他之前，如同暴露在陽光下的水滴，瞬間消失不見。

顧白心累的坐在地上，“猜對了。”

他撸了一把小黑，接連不斷的攻擊令他有些疲憊，從儲物袋裡掏出幾顆丹藥吃進去，心累的等着靈力恢複。

半晌，他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腕，打算破了這個陣法和幻境合二為一的地方。

現在他已經确定，這裡是半陣法半幻境的混雜地，他往不同方向走，出現的人是不同的，這是陣法控制的結果，而虛影則是幻境拟化出來的，陣法的存在使他和虛影裡的那些人所在的空間發生了改變。

空間改變後，他的存在會替代虛影對面的人，但這個替代是有時限的。

顧白理清之後，試圖揣測一下這背後之人這麼做的原因，為了打車輪戰消耗他的精力？還是有别的原因？

将這個疑問按在心底，他随意揮了兩下劍，随後，将劍猛掼入地下，半枝蓮深入地底，化作萬千劍影在地底遊巡。

顧白護好小黑，輕笑一聲，“讓我來看看，這幻境和陣法後面到底藏了什麼。”

話音落下，劍影破土而出，環繞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捏訣輕指方向，劍影呼嘯而出，猶如強軍壓陣，永不停歇。

嘭——

劍身深深插進地面，發出嗡鳴聲，地面生出幾道裂紋，幾息過後，裂紋飛速擴散，平整的地面第一次出現瑕疵。

裂紋越來越深，直到一道玻璃碎裂的聲音突兀出現，顧白收劍看向前方，白羽再次出現在這片空間裡，化作兩座高山，緊緊靠在一起，中間隻留了僅餘一人通過的通道。

漫天羽毛落下，眨眼間便鋪滿了地面，一陣風吹過，羽毛動了起來，它們載着顧白，移向亮着微光的通道。

——

通道裡是一片白，兩側平整光滑，羽毛壓在一起，形成厚實的牆壁。腳底的羽毛速度不快，像是要帶着他遊覽一樣，隻是在這一片白裡，盯得久了反而會産生一種眩暈感。

就在顧白即将産生暈車感的時候，他穿過了一道結界，眼前豁然明亮。

一片桃林兀然出現，粉白花瓣悠悠然飄落，一些甚至落在了他的肩頭，花香撲了滿鼻，連衣袖上都沾染了幾分桃花香。

羽毛早已消失不見，顧白觀察着四周，擡腳往前走。

這裡有風，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花瓣，像是給這片空間加了一道盈着花香的龍卷風。

約莫一刻鐘後，一座亭子隐在桃林裡，向走來的顧白露出了痕迹。

一縷甜甜果香夾雜在花香裡，飄至他的鼻尖，嗑哒，茶杯放在桌面的聲音并不明顯，卻提醒了他。

“看來是我賭赢了，你果然來了。”

這道聲音帶着笑意，越過桃樹，鑽進了顧白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