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憐的目光堅定了幾分,反而如釋重負。
“嗯?”她詢問。
顔柳和她對視了片刻,突然笑了,她劉海被撥到了旁邊,那雙格外加分的杏眼看着顔柳時,好像忽然多了點什麼,但又令人捉摸不清。
“不啦季一憐。”
“比起和你組隊,我還是和貝斯比較好。”
從小就愛跟在她身後的少女,今天顯得疏離禮貌,甚至主動拉開了距離。
“如果今天我在這裡和你組隊,豈不是會讓人覺得我在自不量力,拖了聯盟第一天才的後腿。你的後援隊會把我罵哭的。”
顔柳似笑非笑,但卻輕飄飄就将組隊邀請推開。
季一憐眼眸微凝,唇微微抿了抿,但弧度很小,肉眼甚至無法看出來。
隻有季一憐自己知道,她這一刻心中有失重感。
好像整個世界,頃刻間因為顔柳的拒絕,而變得荒謬了起來。
以前過于完美,所以虛假,而今有了殘缺,所以真實。
這種虛假和真實混雜在一起的感覺,沖擊着她一向沒什麼波瀾的心。
她垂下眼,被蜂鳥們收入鏡頭時,所有觀衆都禁不住為她的美貌所傾倒。
誰規定了,天才不能是舉世無雙的大美人呢。
尤其是季一憐這樣的人。
她有着格外順滑的黑發,眼眸也深黑,瞧着散發一種古老東方的神秘感,加上不怎麼笑,容顔明豔卻冷傲,就令人觀之不敢親近。
此時被拒絕了,也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隻是靜靜站在那裡,忍不住撥動人的心弦,猜想着天才的世界裡,都裝着什麼風景。
強大的人,似乎不會被任何外界的事物引動内心吧。
就像天才季一憐那樣,她永遠隻會在為了前途前進的路上,而不會被其他風景耽誤拖延。
顔柳剛才的拒絕,聽在其他觀衆耳中,頓時令人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虧我剛才還在擔心,怕顔柳不知天高地厚接受和季一憐組隊。幸好幸好,她這個人還是有眼色的嘛。”
“季一憐是要拿第一名的,怎麼能随便和一個精神力都不知道什麼等級的嬌弱omega組隊。”
“哇你們這樣說,貝斯會很傷心啦。好歹她也是第七名,你們不怕她被顔柳拖累嗎。”
“沒事的,貝斯去年也是因為一個omega而放水,這才拿了第七名。她有這個操作,我們一點不意外,這家夥顔控。”
“果然,貝斯就是看重人家小甜o長得好看!話說回來,顔柳這一款omega的确少見,你們不覺得她有種特别的氣質嘛。哇,她剛才眼睛朝着鏡頭看過來,我心都顫了一下,見過那種雨天隔着栅欄看你的小野貓嗎,沖你喵一下,但你走過去,它一下就任性跑了,就是那種感覺。”
“等等,你們的話題歪了,有我一個人覺得,季一憐對顔柳有些不一樣嗎。她這樣的人,什麼時候主動找人組過隊,她倆一看就有貓膩。”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季一憐以前和顔柳是鄰居,兩個人都是孤兒,有點交情很正常。剛才你也聽到了,季一憐是怕顔柳沒有人組隊,赢不了比賽被學院勸退,這才主動幫忙的。你們别想歪了,她們兩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肯定不可能有什麼。”
看這場競技賽直播的觀衆們,已經不少因為季一憐剛才的舉動,直接在直播的彈幕裡吵了起來。
但身為其中的當事人,季一憐此刻什麼都關注不到,她靜靜站在那裡,感受着從前滿心滿眼隻看着她的少女,剛才果斷又利落的拒絕,心跟着往下沉了沉,仿佛丢了什麼東西。
“貝斯。我還能重新答應你剛才的組隊邀請嘛。”
顔柳恍若拂過的一陣清風,從季一憐身邊走過,甚至撩起了她垂落的幾根發絲,但帶起這陣清風的主人,卻是朝着别人走過去。
貝斯有些傻眼,她站在那難得手足無措,看了看背影有幾分僵硬的季一憐,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顔柳,餘光甚至還能注意到那些饒有興緻望着她們的觀衆和蜂鳥攝像。
她的大腦都仿佛要爆炸,CPU要不夠了!
——這…從季一憐手中搶到了oemga。
她不是太出息了!
從來沒勝過季一憐的貝斯,腦回路跳到了奇怪的地方。
季一憐邀請顔柳組隊,顔柳拒絕,但顔柳反而願意和她組隊…
這是不是代表,她比季一憐更好一些?
顔柳!果然是她看重的小甜o,真是有眼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