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顔柳是為數不多的住戶。
順着樓梯走上了三樓後,她頓了頓,好半天才搗鼓着用指紋開了門,眉眼彎了彎。
幸好不是什麼密碼鎖,不然她根本不記得。
如果連這扇門都進不了,她今天晚上估計要露宿街頭。
肚子餓。
進了門以後就感覺肚子餓。
顔柳緊繃了整整一天的精神,到此刻才松懈下來。
她不喜歡太高科技的地方,因為太陌生遙遠了,會讓她時時刻刻的緊張着去扮演合格的攻略宿主。
可事實上,顔柳并不擅長做這些事。
她隻是為了活命,才不得不如此罷了。
她靠在家具簡單老舊的房間裡,看着這個小小的兩室一廳——從原主父母那裡留下來的老房子,放任自己沉默着,平靜一會。
今天一天在競技場上,無論是接收了原書劇情,選擇喝下天賦藥劑,還是後來和貝斯組隊,又和對方請教如何鍛煉精神力,這些都是本能的自救行為。
事實上,直到現在,顔柳還沒有完全适應這個世界。
作為小世界的闖入者,她摸了摸自己心口,發現原來是她的心髒才更加猛烈一點,跳起來也如此。
她坐下來,随手扯了一張紙,拿起筆在上面塗塗畫畫。
顔柳。
她畫了一個小人上去,這個世界的顔柳是一無所有的,真真正正一無所有。
沒有父母親人,沒有…
她在紙上,寫下了“季一憐”三個字,試圖讓自己回歸到清醒的狀态。
咔哒。
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
顔柳吓了一跳,下意識站起來低聲問:“誰?”
回答她的是進入眼簾的一道熟悉身影——季一憐。
“你怎麼進來的?”顔柳整個人都有些懵了,走上前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門。
原主父母留下來的密碼鎖這麼不經用的嘛,誰都可以随便進來?
那她晚上住在這裡,豈不是一點都不安全。
季一憐深深吸了口氣,望着面對自己的到來一點不歡迎,甚至顯露出幾絲慌張的顔柳,她眉頭蹙了蹙。
“顔柳。是你把我的指紋錄入到系統中,你忘記了?”
顔柳剛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麼戛然而止,不敢再吭聲了。
是嗎?
原主還把季一憐的指紋錄入到了系統中?
沉默,成了今晚的主旋律。
瞧着外面的天色暗下來,屋子裡也快要失去光線,顔柳摸到牆邊,将老式電燈的開關打開。
暖黃的燈光一下子籠罩着這個小小的房間。
季一憐的目光落向了攤開在桌面上的紙——那個被顔柳寫寫畫畫,還寫下了“季一憐”三個字的紙。
在她眼眸看去的同時,顔柳心中警鈴大震,幾乎是飛快擋在了桌子面前。
“你…”
她手背在身後,将桌子上的紙揉成了一團,恨不得原地把它吃下去。
誰能想到季一憐會忽然出現在家裡啊!
“你過來幹嘛。”她試圖穩住自己,語氣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又驚又急。
季一憐看着她沒有說話,隻有深黑的眼眸裡透着幾絲令人費解的情緒。
她颀長的身形緩緩靠近,壓迫感頓時迎面而來。
顔柳見她人都快貼上來,整個人汗毛都快豎了起來,一隻手已經下意識伸出去推。
“季一憐你唔…”
身軀嬌小的oemga,仿佛被一隻優雅大貓擁入懷中。脖頸最細膩的肌膚處,被大貓尖銳的牙齒咬住。
“顔柳。”季一憐一隻手捉住了顔柳的手臂,精緻但冷豔的臉上,浮現了幾絲不太明顯的困惑。
“你的信息素,為什麼這麼香。”
從來對任何omega都不假辭色的季一憐,甚至抿了一下唇,感受着剛才輕咬一口嬌弱omega帶來的氣息,隻覺得整個人興奮到快要戰栗。
是她帶了極大的克制力,才沒有真的咬下去。
顔柳太香了。
從她出現在競技賽台前,喝了天賦藥劑,覺醒了精神體開始,那股香味就一直在勾引自己。
讓她昏了頭一般,跟着顔柳回到了這裡。
——這個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踏足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