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被學院淘汰,退學?”
季一憐看着快縮到牆角,對自己給的東西這麼防備的顔柳,原本清冷的精緻臉蛋浮現了幾絲微妙的困惑。
她站了起來,朝着少女走去,不用特意做什麼,氣場就全開。
顔柳頓時像一隻被逼到了牆角的可憐小土撥鼠,隻差縮成一團,但亮晶晶的眼睛卻一直看着季一憐,帶着點兒可憐巴巴的警惕。
——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随時做好了準備兔子急了就咬人。
這副模樣的顔柳,是季一憐從來沒見過的。
說來也奇怪,明明她認識顔柳已經很多年,可卻直到今天,才感覺對方的形象變得鮮明起來,一下子染上了明亮的顔色,充滿生機,令人無法忽視。
“為什麼不拆包裹。”季一憐目光落向omega的手。
頭一次發現,顔柳的手和其他的omega不太一樣。
過去,在她接觸的有限的omega中,幾乎每一個o都是打扮得體,将自己弄成精緻模樣的上層人士。
他們的手無論男女,都是看着白嫩,沒有任何其他瑕疵的。
唯獨顔柳…她的手雖然骨架也是纖細的,但手指有些發紅,仔細看手心甚至有一些繭子——常年辛勞留下的印迹。
季一憐的目光落到那雙手上,不知道為什麼,心被揪住,無法挪開視線。
她覺得那雙手很刺眼。
顔柳活的,比她以為的還要再艱辛。
于她而言,這些心路曆程隻是短短刹那,對顔柳來說,卻很漫長。
少女戒備地望着季一憐,似乎生怕對方又和之前剛進門時一樣,一下子抱住她咬她脖子。
“不想拆。這又不是我自己買的。”
“我被不被學院淘汰,和你有什麼關聯呀季一憐。你憑什麼管我。”
顔柳對面前的人,根本無法生出什麼信任。
季一憐變化這麼快,更加讓她覺得不靠譜,是個渣a。
通常那些喜歡給人洗腦的渣男渣女,都會用這一套NPD的方式,先對你好,等到你投入進去了,就開始給你洗腦“其實你一點不好,離開我就沒用了”,讓你心甘情願奉獻自己的一切價值,直到變成永遠不會離開的血包。
——就像過去的顔柳那樣。
活了十八年,從來沒有一天是真正為了自己的。
而且還無怨無悔,沒能讓年輕生命開出什麼美麗的花來。
所以!現在季一憐忽然變了個人,對她好了,是不是也因為她變了,引起了對方的本能警惕,想繼續套牢她?
顔柳刻意将這個人往壞的方面想。
畢竟在原來的劇情發展中,季一憐從來沒有為原主做過任何事情,從來都是不作為的态度。
這樣的人,怎麼相信對方有心呢。
眼見顔柳對自己絲毫沒有任何好臉色,與從前的滿腔依賴判若兩人,季一憐心中莫名煩悶,有些說不清的躁。
“貝斯換omega很勤,不适合你多接觸。”
她清冷着嗓音開口,轉移了話題。
似乎是想到在競技賽上,顔柳甯願和貝斯組隊,都要拒絕自己。後來更是不要她的智腦,卻把貝斯的當寶貝。
——那兩人後來還一起離開。
那副畫面再次躍出腦海,季一憐心中的煩悶情緒,莫名開始翻湧,變得更深了一層。
她一直知道顔柳很單純,所以說這些,隻不過是不想對方被蒙騙罷了。
隻是她話音才落下,顔柳已經像隻小刺猬一樣紮她。
“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管我和誰走得近幹嘛。”
瞪大杏眼做出防備模樣的顔柳,叫人怪無奈的。
長得這麼可愛嬌小,沒有絲毫的威脅力度,可卻能有這麼鮮明洶湧的情緒,仿佛她曾經辜負對方一千次一萬次。
季一憐抿唇。
她不擅長應對這樣的顔柳,卻無法對此生出任何不耐與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