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顔柳也曾經看過這樣一個說法。
說假如你讨厭一個人,但那個人反過來誇你,或者表達善意,那麼你的那份讨厭就會被弱化。
而化解一個人的敵意,往往也通過反過來的方式——和讨厭你的那個對手去求助,請求幫助。
一旦對方伸出了援手,那麼從這一刻開始,對方對你的好感就會大幅度上升。
這個理論有點兒奇怪。
更奇怪的是,顔柳莫名其妙在這個時候想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當季一憐對她誇誇之後,她…忽然看季一憐順眼了起來。
嗚嗚嗚其實不想這樣的。
但經不起這麼真心實意的誇誇,怎麼辦。
顔柳有些想擺爛,但知道擺爛的後果很糟糕,于是隻能硬着頭皮,裝作一點兒不為所動的樣子。
“我本來就很厲害的,是你以前一直小瞧我。”
少女傲嬌着開口說話,杏眼眨巴眨巴,頭發絲每一根都順滑。
才不過兩三天,就養出來了一點過去沒有的氣質。
那種略有些驕縱卻可愛的勁兒,讓季一憐困惑的同時,卻又不由自主被吸引。
“嗯。之前不該小瞧你。”
季一憐感覺嗓子有些癢癢,不然她為什麼說話忽然那麼輕柔,都不像往常那麼低沉清亮。
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般,她對顔柳有些過分…在乎。
顔柳抿了抿唇,扭過臉沒有說話。
她還是習慣戴着一副面具和季一憐對話。
驟然發現季一憐也會誇她,也會表達友善,甚至是堪稱寵溺的對她,顔柳渾身都要冒出來雞皮疙瘩。
她甚至搓了搓手臂,一副有些冷到的模樣。
“我要走了。”
她開口。
季一憐不假思索:“我送你。”
顔柳回過身,淺咖色的漂亮眼瞳,就這麼定睛注視着這個S級alpha。
季一憐被她看的不自在,微微側過身。
“雨太大了。”
她下意識開口解釋。
顔柳想了想來的路上,從飛行器裡看到,外面那麼瓢潑的大雨。
又想了想淋雨的感覺,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吧。謝謝你。”
這還是顔柳難得對季一憐好臉色的時候。
後者心底莫名浮現一股雀躍。
大概是有了對比,感受過顔柳之前充滿戒備和抗拒的樣子,如今能看到這姑娘這麼輕聲細語和自己道謝。
季一憐甚至有點兒無法完全忽略的受寵若驚。
兩人離開休息室之後沒多久,就有一幫人匆匆找了過來。
“咦,不是說他們在這兒的嗎,怎麼人不見了。”
“看來我們來晚了。”
“這麼好的獨家新聞,你們怎麼都能錯過消息!就該早點跟過來的!”
“要是季一憐真的和那omega關系匪淺,有個什麼特殊聯系,但凡真的挖到什麼畫面,咱們的視頻專欄就能火了。”
長着一個刺猬發型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臉上都是止不住的興奮。
“她們走了,我們就正好寫一篇文章。就說這場比賽有内幕,季一憐和那個omega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故意裝出重傷讓她。”
作為一個沒有信息素的男beta,多年來他在單位裡一直沒有什麼關注度,幾乎不受領導重用。
這次能夠有這個機會,發現這種爆炸性的小道新聞,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平步青雲的機會。
起碼,能讓他發出來的消息,爆炸般吸引一大堆人。
“勝哥,這不太好吧。季一憐畢竟是天才中的新銳,很被一些上層的大佬看重的。”
跟在刺猬頭男人身後的同伴,有些猶豫。
萬一真的把季一憐得罪死了怎麼辦?
季一憐不是普通的天才,去年她從深淵下回來,帶着一身傷,當時就被聯盟上層圈子裡的幾個大佬誇贊過,甚至還破格為她頒發了勳章。
這麼年輕的天才,不僅天賦出衆,到了戰場上還懂得随機應變,而且還是那種越戰越勇,可以鼓舞士氣的存在。
這樣的人,将來平步青雲,跻身于聯盟上層,幾乎是指日可待的事。
何必為了今天這麼一則捕風捉影的新聞,去得罪人家呢。
大人物想對付他們這樣的人,簡直易如反掌。
助理不理解勝哥的想法,覺得對方是在走一步險棋。
這棋損人利己,而且還不一定真的能利到。
你真報道了真實的東西,把人家的計劃破壞了,就不擔心私底下被對付?
助理試圖勸說勝哥,不要做這則報道。
“我們換點别的吧,可以寫貝斯,她的受衆群體多,大家都愛看她在賽場上的新鮮事。”
刺猬頭的勝哥聞言,一咬牙道。
“換什麼換,就按我說的寫!”
有更大的消息在前面放着,為什麼不用,非要去寫貝斯那樣不溫不火的花花alpha。
“可是勝哥,季一憐真的發怒了怎麼辦,她在深淵下的那一次戰績,咱們都報道過,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惹的人。連蟲族大軍的一支隊伍,都能靠着一個人沒有火力支援的情況下完全滅掉,這樣的人真的發起怒來,咱們招架不住的。”
勝哥不以為然:“天才都是愛惜羽毛的,我們又沒有寫别的什麼,隻是寫一點合理的懷疑和猜測。難道她就要為了這個來對付我們?省省吧,像你這樣膽小是抓不住時機,做出什麼大新聞的。”
一邊說着,勝哥一邊讓手中的智腦,飛快把醫療倉拍了一下。
“剛才季一憐應該用過這台醫療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