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洙感覺自己被套牢了。
“這次動手的工作你們自己來,我隻負責口頭上說明,”最終她提出了一個這種的方案,并找了根樹枝在空地上劃拉起來,“你們看到的是拒馬,把木頭削尖并且按照這種方式綁起來就行了,還有……”
除了拒馬,她還介紹了滾木、落石和尖刺陷阱,其它的恐龍們當然聽不懂,但難逃泥潭龍學習得很認真,還用爪子跟着一起比劃,并很快根據材料需求給恐龍們安排了不同的工作。
這群恐龍雖然沒什麼正經心思,但幹活還是十分勤快的,尤其是在砍樹方面,營地周圍有大量不到碗口粗的細長樹木,難逃泥潭龍就教導馬門溪龍用尾巴去抽樹幹,一兩下就能打斷一棵樹,算起來效率居然和用圓鋸砍差不多。
五彩冠龍們擔任了挖坑的職責,它們用後爪在營地外的岔路道上刨了大大小小一堆坑,然後用大片的蘇鐵葉子蓋住,上面再撒一些幹枯的銀杏葉和細土,讓陷阱看上去更自然。
其他小恐龍則找來一堆藤條,然後由難逃泥潭龍們纏繞在削尖的樹幹上,兩根手指并不能很好地給藤條打結,但這群小家夥精通團隊配合,由兩隻龍同時參與,勉勉強強也能固定住。
看到這群家夥忙碌起來,陳與洙忽然又不好意思坐在角落裡等着開飯了,于是她拿上一壺水,走到了那個被抓回來的盜獵者面前。
嘩啦——
“啊啊……”被潑了一臉水的盜獵者終于醒了過來,因為醒得太快,她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刻意裝暈了,“發生……發生什麼事了?”
“睡得不錯啊,聊聊?”陳與洙居高臨下地盯着他。
“你……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把石樹溝組内的其他盜獵者營地全部告訴我,否則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盜獵者表現得很害怕,而且似乎對自己所處的組織也沒什麼忠誠度,便很快地報出一連串位置,隻是裡面并沒有她要找的。
“少了,大實驗室呢?”
“什麼大實驗室?”盜獵者的表情很茫然,仿佛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
陳與洙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旋即用刀從盜獵者的衣服上劃下一塊布料,蓋在這家夥自己的臉上,然後用水壺往上面澆水。
“嗚嗚——嗚——”
盜獵者瞬間劇烈掙紮起來,并發出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哀嚎聲,等她把濕布接下來時,盜獵者隻會“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氣,連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原本隻是想試試以前從網上看來的辦法,沒想到效果顯著啊。
“現在可以說了嗎?”陳與洙盡量保持面無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啊!”盜獵者立馬發出了嚎叫,“本地的高級機密隻有中隊長才知道,我們這個小組隻是負責抽水和埋伏來喝水的大型恐龍,别的事情真的屁也不知道,求求你饒了我吧!”
“中隊長?你們這個組織架構還挺嚴密的?”
“都是老闆安排的,”她隻是随口一問,但心理防線崩潰的盜獵者卻一股腦全都招了,“她把整片陸地按照現代大洲劃分成幾個大區,每個大區内又劃分出若幹個轄區,一個轄區一般由一到兩個中隊負責管控;中隊下面就是我們這些小組,一個小組控制一個據點,活動範圍也僅限據點附近,上面讓我們幹啥就幹啥。”
“關于上面的計劃,你知道多少?”
“什麼也不知道!我加入這個組織就是為了錢來的,那個老闆出手很闊綽,但卻不告訴我們究竟要幹什麼,隻說是抓恐龍賣錢,也不出面見我們;一開始我們還都覺得她在開玩笑,結果她真的把我們搞到這個鬼地方來了,還不說怎麼才能讓我們回去!”
“你們也回不去了?”陳與洙愣了一下。
“是啊,我已經很久沒聯系過我家裡人了,而且不光是我們回去不了,原來世界給我們這邊的物資供應好像也斷了——剛來的時候還是子彈和食物不限量,現在想吃飯必須自己去打獵,但子彈也變成了配給制,汽車的油量也不夠用,隻能騎恐龍或者少出門了。”
“你們沒想過不給那個老闆幹了?”
“私底下大夥兒也說過類似的話,畢竟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還有生命危險,幹久了肯定有怨言……但一來那個老闆還正常給我們發工資,我們得拿錢辦事嘛;二來回去的方法隻有老闆知道,貿然翻臉的話,萬一真被困在這裡就麻煩了!”
“沒嘗試過反抗?,比如把老闆抓起來,逼她把你們送回去。”
“我們根本見不到老闆,也不知道她在哪裡!而且我們還聽說老闆身邊也有一支很厲害的衛隊,還養了很多厲害的大恐龍,總之肯定不是我們能對付的,所以大夥兒就隻能繼續留下幹活兒,盼着哪天老闆能讓我們回家。”
盜獵者說完,垂下頭陷入了自閉狀态,看樣子問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看來這群基層盜獵者都是利欲熏心才被騙來打工的,對時空亂流相關的事還不如自己了解,那麼問題就出在那個老闆身上了……暫時還沒想到辦法,但至少知道了盜獵者也很缺乏物資,也算好消息了。
“咻——”
正當陳與洙在思考的時候,一聲哨響忽然從身後傳來,她猛地轉過頭,剛好和飛奔回來的難逃泥潭龍對上視線。
“有敵襲,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