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琢的長相實在太有欺騙性,他隻要随便笑笑,無論是男是女都能被他把魂勾了去。給别人加餐,或許隊伍裡的人還會有異議,但給喻明琢加餐,幾乎沒人反對,因為除了餐車的人以外,隊伍裡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會給喻明琢一點特權。
哪怕大家都知道喻明琢其實是個壞東西,也心甘情願給他開小竈。
喻明琢象征性地吃了幾口蛋糕,就放下了勺子。
“不好吃嗎?”
“沒胃口。”喻明琢漂亮的臉蛋上帶着微不可查的焦慮。
何方想了想,試探着問:“是因為那個不回消息的男人?”
喻明琢的眸子向他看來,定定地盯了他兩三秒,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戲谑的弧度。
何方咽了口唾沫,無比後悔他剛才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你問題好多。”喻明琢幽幽道。
何方滿頭大汗:“喻先生,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他說着就想開溜,結果喻明琢一句話又把他定在了原地:“站住,誰讓你走了。”
每每喻明琢露出這種笑容,接下來指定不會有好事發生。何方後悔莫及,恨不得時光能倒流回去,這樣他就能封住剛才說話的自己的嘴了。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喻明琢站起身,踱步到何方面前,微笑道:“你去找那個男人,然後問他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何方欲哭無淚。
他都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長什麼樣,上哪兒去找人?
喻明琢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折騰人,不過好在他既然沒有透露這個男人的任何信息,應該也不是真的要何方去找。
何方微微松了一口氣,點頭糊弄:“好,我去找。”
車窗外白光一閃,落雷聲近在咫尺,幾乎震碎人的耳膜,一瞬間就連車身似乎也歪斜了一下。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喻明琢隐約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有異獸”,緊接着便是一番纏鬥的聲音。
何方的臉色倏地一變,下意識護住喻明琢:“喻先生,你不要下車,我去看看情況。”
“嗯。”喻明琢應道。
窗外閃過幾個黑幢幢的影子,看個頭應該已經超過正常成年人的身高了,且還不止一兩個,是一群。
X322區的異獸被他們清繳了一圈,已經深知人類這種恐怖直立猿的可怕性,不會主動來招惹他們。現在還會跑來自尋死路的隻可能是别的區域的異獸。
軍區的士兵作戰經驗豐富,哪怕是新兵,這麼掃蕩一圈下來也培養了不少實戰經驗,不一會兒,突襲過來的異獸就被剿滅得一幹二淨。
何方适時返回車内:“喻先生,我們遇到了一支傭兵隊,有人受了傷,請……”
“走吧。”喻明琢拿了車門口的傘,撐開就往車下走。
雨水和泥土的氣息中染上了血的味道,車隊旁橫着幾具螞蟻的屍體。那些螞蟻的口器上還挂着血紅的殘肉,惡氣沖天,喻明琢下意識捂住了口鼻。
看樣子這些螞蟻就是跟着那支傭兵隊過來的。
喻明琢跟随旁邊士兵的指引,來到車隊的後方。
領頭的是個女人,看上去也是身經百戰的哨兵,不過再這樣漆黑的雨夜,她再強也敵不過常年生活在禁區的惡獸們,肩上被剜去了一大塊肉。她身後的傭兵也是,被蟻群追得狼狽至極,一個個都精神恍惚。
喻明琢單手按在女人的胳膊上,隔着一層布料,他的力量也快速滲透進哨兵的身體。原本血淋淋的傷口裡面組織橫生,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交織連接,不過短短數秒,她的肩膀就恢複如初,甚至連附近長年累月留下的小疤痕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頂級向導的力量的确令人震驚,女人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傷處。
其他人的傷情較輕,喻明琢索性一次性全部治愈。他光是站在那裡,精神海傳遞而來的治愈力量都能散播到所有人身上去。
雨還在不停地下,地上濺起的泥點子沾到喻明琢的褲腳上,他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轉身就要走。
身後的其他士兵上前開始核對這支傭兵隊的信息。
“你好,請告知你的身份和隊伍的具體情況。”
“錢合意,A級哨兵,帶領臨時隊伍探索X323區的情況。”喻明琢聽到領頭的那個女人說道,“我們途中遭遇了蟻群,隊伍失散了,有幾人下落不明,宮上将也在其中。”
“你說什麼?”肩膀猛地被人扳過去,錢合意一回頭,是喻明琢。
他的半張臉被雨傘遮掩,看不清神情,但從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來看,他的心情似乎不怎麼美妙。
錢合意一字一頓道:“宮上将,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