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的過程依舊有熟悉的刺痛感随着血液流經全身,不過這種程度的痛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忍也就過去了,宮辰并沒有太多反應。
伴随着檢測完成的提示音,宮辰睜開了眼。
屏幕上依舊是一個大大的“D”。
看樣子軍區的檢測設備和醫院的也沒什麼區别。
傅遠河搖頭:“不能隻用這個檢測了,宮辰,我要抽你一管血。”
宮辰點頭,撸起袖子。
血液檢測原則上比機械檢測準确率更高,但相應的,成本也會增加,且步驟繁瑣,不便于普及。
傅遠河娴熟地從宮辰手臂上抽了一管血,捧着那管血去隔壁的檢測室了。
門外傳來了不急不緩的敲門聲。王阙走過去打開門,外面的人邁步進來。
來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軍裝,皮膚因為常年奔波在前線而顯得有些粗糙,頭發又短又黑,一雙眼睛銳利如刀刃一般。哪怕是普通人,也能一下子分辨出來他是個久經風霜的老兵。
是南方軍區現任首領——唐柳德。
“宮上将。”唐柳德幾步走過來,主動伸手跟宮辰握手。
“唐……上将。”宮辰反應了一下才叫對正确的稱呼。他出事的時候,唐柳德還是個中将,沒想到就這麼幾年的功夫,他已經成為南方軍區名副其實的新一代首領了。
唐柳德是個好首領,以前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時候,他就是個甯折不屈的人。做事一直雷厲風行,雖然不近人情了點,但作為首領,這樣的性格才是最好的。
“實在抱歉,宮上将,之前就聽說你從禁區裡回來了,但那時我在給東方軍區幫忙,無法及時返回。”唐柳德彬彬有禮道,“你住得還習慣嗎?生活上有什麼不便嗎?”
“不,軍區給我的待遇挺好的。”宮辰笑了笑。
“我聽說你加入了傭兵團。”
“是。”
“為什麼?”唐柳德有些不解,“宮上将,你為南方軍區奔波了多年,現在本可以退役過過普通人的生活,為什麼還要加入傭兵團?”
宮辰歎了一口氣。
唐柳德敏銳地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頓了頓又繼續道:“抱歉,我問的太多了。”
眼看着氣氛就要陷入僵局,傅遠河在這時适時帶着檢測報告回來了。
“……幹嘛呢?一個兩個臉色都跟吃了屎似的?”冷不丁撞見如此尴尬的氣氛,傅遠河吐槽道。
“沒事,檢測結果呢?”宮辰問道。
一提起這個,傅遠河的臉擰成了一團,眉毛一高一低,顯然他自己也對檢測結果十分不解。
“好奇怪啊,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先例。”傅遠河一邊說一邊把檢測報告攤在幾人面前,“諾,異能等級依舊是D級,精神海的狀态……不好也不算壞,從這些方面來看,機器的檢測結果也沒出問題。”
“但疑點在這裡。”傅遠河翻了一頁,第二頁的備注上出現了一串亂碼。
“這是?”唐柳德微微蹙眉。
“這是在宮辰血液裡發現的——不知名物質。”傅遠河深吸一口氣,“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檢測到什麼哨兵身上有類似的東西。這種物質似乎和宮辰的異能頻率相吻合,因此彌補了他原本已經衰弱的異能。”他說着,戳了戳宮辰:“用一下異能看看。”
宮辰攤手,掌心出現一個黑色的正方體。
軍區的人都熟悉宮辰的異能,畢竟是難得一見的無固定形态異能,他的異能早就被載入了新兵的教科書裡。
因此看清宮辰掌心的正方體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肅穆起來。
那枚黑色的正方體上流經幾條藍色的線,一如宮辰以前看到的那樣,它流轉在異能表面,微微發光。使得他原本的異能形态平添了幾分神秘的美感,乍一看更像一件大師精心打磨出來的藝術品。
“啧啧啧,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在禁區弄到的?”傅遠河啧啧稱奇,又戳了戳宮辰,“悶葫蘆,你到底在禁區遇見了什麼,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分析分析你這玩意兒是從哪裡來的。”
宮辰無奈。
他并非不想說,而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禁區的三年,他好像做了一場夢,意識一直渾渾噩噩地在一片漆黑的區域徘徊着,找不到出口,也感知不到外界的情況。
他大部分時間似乎都昏迷着,隻有極少數的記憶中他似乎短暫地清醒了片刻,那些為數不多的清醒記憶中,他有時似乎能感受到顧昔就在他不遠處,但有時候又感受不到顧昔的存在了。
直到三年後,他被陶宇他們從禁區裡撿回來,才算是真正意義上地清醒了過來。
他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三年,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他半夢半醒的狀态,才不至于被困禁區三年還沒瘋掉。
宮辰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在禁區的經曆,聽完他的叙述,衆人都沉默了。
“……所以,我們暫時還弄不清楚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分析,這東西大概率是無害的。”傅遠河雙手一攤,“眼下也隻能這樣了,你要是使用異能的時候哪裡不舒服了,一定要來找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