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一股潮濕的味道,刮來的風似乎帶着些水氣。
看樣子再過不久,就要下雨了。
宮辰退出骨堆,最後再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這裡應該不存在什麼獵食者,可是剛才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宮辰卻怎麼都想不通。
陶宇還在五百米外一臉緊張地等着他,見他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陶宇松了一口氣,從土堆上跳了下來,詢問:“情況如何?”
“沒有大型異獸。”宮辰搖頭。
聞言,陶宇臉上也浮現出困惑的表情。
“那剛才的聲音是……”
“不清楚。”宮辰再次搖頭,“先回去吧。”
兩人一同回到了營地,留守營地的兩人還繃緊着神經,随時都打算喊人起來進行一場惡戰。
宮辰把情況簡單說了說,雖然還是沒能讓其他人徹底松一口氣,但沒有大型異獸勉強也算是個好消息。
“那……那些骨頭為什麼會發出聲音?難不成……我們見……”一個男人臉色蒼白,以“g”為首字母的字在他舌尖滾了兩圈,又被他咽了下去。
宮辰哭笑不得。
要真是鬼,也好過禁區裡的種種邪門異獸。好歹鬼是沒有實體的,真遇見了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說明了情況後,宮辰返回自己坐着守夜的地方。
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土丘,卻不料喻明琢已經醒了過來。
喻明琢抱着他的外套,神色茫然地坐在土丘上,看到宮辰來,他恍惚的神色慢慢褪去,眼底全是委屈:“上将,你去哪兒了?”
“遠處有點聲音,我去看了看。”宮辰坐到喻明琢身邊,摸摸他的頭發,“醒來沒看見我,所以着急了嗎?”
“嗯。”喻明琢的聲音很低,“我還以為,你嫌我煩,所以……”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宮辰也知道是什麼,他連忙解釋道:“怎麼會?我怎麼會丢下你不管呢?”
這話一說出來味道就有點不對了,宮辰左思右想,覺得這句話似乎太暧昧了點。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明琢,能幫我檢查一下身體嗎?我去了一趟骨堆,不知道有沒有感染什麼寄生蟲。”
“你去了骨堆?”喻明琢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被轉移了,他忙抓住宮辰的手臂,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确認沒有任何異樣才放松下來,“還好,什麼也沒有。”
沒有大型異獸,也沒有蟲子,那令那些骨頭發出聲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難不成真的是鬼?
宮辰覺得好笑。
經曆醒來後找不到人這麼一遭,喻明琢也不想睡了,他跟個大型挂件似的挂在宮辰的胳膊上,下巴抵在他的肩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宮辰說着話。
喻明琢問什麼,宮辰就回什麼。平日裡他是個比較悶的人,但喻明琢的每一句話,他都認認真真地回答了。
又過了一陣子,宮辰察覺到喻明琢的語速逐漸慢了下來,吐字也有些含糊了,于是放輕了聲音。
肩膀上一沉,宮辰側目,喻明琢已經靠在他的肩頭睡着了。
他長長的睫毛蹭在了宮辰的脖頸上,有些癢癢的。
宮辰沒有驚動他,單手撿起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了喻明琢肩上。
一夜過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天色即将亮起來的這一刻最為寒冷,宮辰單手摟住了喻明琢的肩膀,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住了吹過來的冷風。
天色大亮的一刻,張國義準時睜開了眼,隊伍裡的其他人也揉着惺忪的睡眼從睡袋裡爬出來。昨晚的事由陶宇簡單彙報給了張國義,骨頭莫名其妙發出聲響的确是件令人膽寒的事,但如果沒有實質性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那就是個好消息。
“走吧,很快就要下雨了,我們要在中午前趕到傭兵隊出事的地方。”張國義單手拎起背包,碩大的背包挂在他健碩的身體上,好像一個手提包。
“走吧,明琢。”宮辰點了點喻明琢的眉心,這才讓他回神。
或許是昨晚醒了一陣子的原因,喻明琢從一早開始就有點懵懵的。想想也是,哪個向導不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嬌養着,偏偏喻明琢來了禁區,吃不好也睡不好,當真是受了委屈。
等這次出去後,多做點喻明琢愛吃的東西給他吧。
宮辰望着遠處灰蒙蒙的天,心中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