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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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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時想坐周憶南的車,唐粒叫了出租車。剛當總裁時,她和養父們草木皆兵,請了阿成當司機和保镖,但她更喜歡自己開車,太累了才喊阿成。這陣子她把阿成分撥出去給了秦嶺,護着秦嶺一點。

下着雨的天氣,出入省圖書館的人不太多,大門口遠遠地站着一個人影,高高瘦瘦的個子,撐一把黑傘。

雨水濺落在傘面上,墜落一地。唐粒又想起被周憶南從碼頭倉庫接走,在他車上用西裝擦頭發的那個下雨天。

從那時到這時,周憶南在獨處時,仍像高山峻嶺,但總有些什麼是被改變了吧。

雨霧氤氲,周憶南擡起傘望過來,舊夢一樣。唐粒撐傘走向他,到了近前,笑問:“我們到這裡來幹嗎?”

唐粒戴了口罩,她一開口,就被周憶南聽出來了:“生病了?”

唐粒說:“有點感冒,吃過藥了。”

周憶南很歉意:“怎麼不說?我們可以換個時間再來。”

跟他相處,做什麼都好,唐粒語氣輕快:“忙了一上午,正想出來轉轉,放心吧,我穿得很暖和。”

周憶南沒帶她走正門,從側門進去,邊走邊說:“有個藝術家今天在這裡搞創作,想讓你也看看,我想你會喜歡她的畫。”

唐粒哇了一聲:“我隻見過别人現場寫春聯,我們會不會打擾她?”

周憶南說:“不會,她說喜歡作畫時跟人交流。”

省圖書館是唐粒從小就經常來的地方,每年隻交很少的錢就能博覽群書。主樓後面的幾棟藏書樓不對外開放,唐粒沒來過,穿行在雨中花園,她時而拍照,時而去看牆面上的文字信息,今天是約會,不是公事,她想記取每一刻。

周憶南站得稍遠一點看唐粒,側過頭聞了聞,總疑心身上還有血的氣息。他沒安排今天的工作,奈何沈庭璋臨時差使他,中午見了血,回家洗得幹幹淨淨才出來見唐粒。他想唐粒聽說過他為沈庭璋幹髒活,但還是不想吓着她。

最西側的藏書樓掩映在松柏叢外,一位大收藏家捐贈了相當多的古籍善本,還有一部分名人書信和日記,隻接待少數搞學術研究的人群,也包括大收藏家生前的親朋好友。

周憶南帶唐粒參觀館藏,原件被妥善保管,影印件可随意取閱。穿過幾間讀書室,兩人走到最裡頭的茶室,藝術家正在繪畫。

走近了去,周憶南打招呼:“齊老師,您好,這位是我朋友唐粒。”

藝術家對唐粒微笑,繼續在畫闆上塗塗抹抹。她身量纖瘦,穿工裝褲,兜裡塞着各種顔料,颦眉沉思時下巴微擡,有清傲感。

藝術家有自己的工作室,但有時會來此處找靈感,她喜歡故紙堆裡那些樸素的熱烈的深情。

藝術家用色夢幻柔美,有清水般的質地,唐粒第一眼就被畫闆上的畫作迷住了,她不大分得出薔薇科植物,問過才知道畫的是海棠。

中學時,英語老師說spring這個詞同時有春天、泉水和跳躍等多重含義,意象豐富。藝術家畫的是春之華,在靜态的畫面上,畫出了動态,朱顔辭鏡花辭樹的飄落感,花自飄零水自流的流逝感,都在她的畫筆下呈現。

看藝術家作畫,像小時候觀看萬花筒一樣神奇,唐粒又是羨慕又是喜歡。她家境貧寒,三個養父也拮據,她小時候的愛好是看書,比較不花錢。如果以後不忙,她有很多想去嘗試的,繪畫是其中之一,小學時她最愛美術課,能把鉛筆盒上的圖案臨摹得惟妙惟肖。

唐粒看得入迷,周憶南陪着她看,不時和藝術家交談幾句。中途周憶南去接工作電話,唐粒翻了翻桌上的幾頁書信,是一百多年前的鐵路工程師寫給妻子的情書,字句樸實,所說的大多是公事,但隔着光陰再看,信件末尾那句“吻安”是最浪漫的情話。

在唐粒眼裡,這幅油畫已經完工,并且很完美,但藝術家像施法一樣,給它加了少許顔色,就使它在透明感上增加了感傷的意味。

唐粒隻能看出有灰度,問起藝術家的用意,藝術家回答得很詩意,她說南方的春天永遠像去年春天,花事再繁盛,當你走在春夜裡,心裡總會油然生出惘然感。

春天不是新的,像舊年,所以藝術家把這件作品命名為《海棠還好嗎》。唐粒回頭望向周憶南,他剛結束了工作電話,撥出一串數字,又在跟人通話,眉目很舒展。

近日來總能看到周憶南的笑容,是某個人使他改變嗎?唐粒有些喜悅,又有些心酸,他周身的肅殺感,是給人幹髒活留下的痕迹吧。

想到周憶南脖子上的勒痕,唐粒的心又開始疼,他一定受過很多傷,有過泥沼裡掙紮的日子。她要強大起來,有天能讓他不那樣活着。

藝術家停下來喝茶,對着畫作思量。唐粒在網上搜索齊姓油畫家,查到她的個人網站,在作品一覽裡,《牡丹很孤單》深深擊中了她。

《牡丹很孤單》也是油畫,背景漆黑如夜,大片深紅近似黑的牡丹在凋落,花蕊金黃色,色彩非常豔麗絢爛,但藝術家的筆觸細膩,花瓣肌理纖毫畢現,豔極,也烈極,是很驚豔的那種美。

陳海米大情大性,最愛大花大朵,唐粒找藝術家訂購《牡丹很孤單》限量版畫,藝術家問:“所以你更喜歡它?”

唐粒說:“海棠是我喜歡的,牡丹是我朋友會喜歡的。牡丹畫得太好了,您怎麼能畫得這麼好的……”

藝術家給《海棠還好嗎》收尾,問:“你喜歡它什麼?”

畫面上,花瓣散落,有褶皺感,像在燈火搖曳的靜夜裡,被輕撫,被揉弄,被激烈地碾碎,唐粒說:“就是看得口幹舌燥,還很……”她找不出合适的形容,直白地說,“像一場春夢。”

唐粒說完,不自覺地抿緊唇,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藝術家笑:“是這個意思。我有位老友也說,她在我的畫裡,看到她的夢。”

她的夢中是誰?周憶南腳步一頓,血液從心口流竄至下腹。他的手擡至領口處,兩指搭在衣領上摩挲,所有的隐忍都做了廢,他哪裡都去不了了。

周憶南還沒談完事嗎?唐粒轉頭就看見他,明燈高照,柔和了他眉眼的鋒利,目光醉人。

周憶南聽到剛才說的話了嗎?唐粒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心快破土而飛,挪開視線:“我給海米訂了一幅畫,你有喜歡的嗎?”

周憶南目光落在唐粒的唇上,停了停,走來和她一起看藝術家的作品集,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感受。唐粒終于平靜了,迎視他:“齊老師每幅畫都好看,你肯定有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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