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拿掉眼上的花,接過粟玉遞來的信。
信中說,他母親前些日已經醒了,現下身體也在慢慢恢複,還有一些感激的話,沈泠略過那些感激之詞,看到信尾那兩行小字。
葉舟衡說他今日得了個消息,信中不便言明,明日若沈泠有空,他可過府一叙。
沈泠把信遞給粟玉,起身回了書房,執筆在紙上落下兩行字,遞給粟玉,:“送去葉公子那裡。”
是夜,落楓院中。
溫行一襲黑衣從院外進來,這幾日他奔波在葉府和大皇子府中,為了掩人耳目,他換下了淺色衣衫,這身黑色勁裝常服行事方便,必要時他也會用面巾将臉罩上。
他徑直走進自己屋中,将衣服換下,看了眼窗外沈泠寝殿的方向,此時已經夜深了,她應給已經睡下了吧,想到她,他面上的神色不由的柔軟了幾分。
今日他已将事情全部理清楚了,明日便去告訴她。
那日燒尾宴上,他看到葉舟衡與沈泠一道從那林子的方向出來,她竟與他在那裡待了一日嗎,他心中控制不住泛酸,那日還險些暴露了自己隐藏已久的心意。
回來後,他細細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沈泠是想用那葉舟衡做她在葉府的眼線吧,他知道沈泠是在謀正事。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她身旁站着的是别人,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陣陣發酸,酸到苦澀。
她想知道的那些事,他也可以做到。那麼,葉舟衡對她來說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于是,他各處打探,果然探知到,那葉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笃、笃、笃
他正思索着,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他把剛換下的衣服塞進櫃子下面的屜裡,轉身去開門。
“兄長?”
溫掙越過他,朝他背後看了看。
“這些日你總是出去,可是有事?”溫掙看向他的目光帶着審視。
溫行冷哼一聲,慢悠悠地轉身,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喝了兩口放在桌上,微微揚起下巴,打量着面前站着的溫掙,道:
“兄長何時管起我的事了?”
又是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溫掙握拳,他厭惡極了他這個樣子,好像他就活該低他一等。
溫掙閉了閉眼睛,牽起嘴角道:“我不過是擔心你而已,若殿下知道了也會擔心的吧”
溫行眸中染上冷意,“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與殿下之事,不勞兄長費心。”
溫掙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後退一步,他見過他這樣的眼神,被追殺的時候,他也拿這樣的眼神看過敵人。
反應過來,他心中惱怒,如今家都亡了,他不必再懼他,總有一天,他要壓一壓他這令他厭煩至極的氣焰。
溫掙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溫行等在沈泠寝殿前。
她一出來就瞧見他在門口站着,如他剛遷入府中那日一樣,看見她便迎了過來。
剛起床就瞧見這樣一張臉,任誰都會心情愉悅。若不是今日有急事,便叫他一起用早膳了。
“殿下。”他走到她身邊,輕聲喚她。
“阿行,可是找我有事?我今日有急事,你稍等我片刻。”
沈泠瞧了一眼書房的方向,有些着急,交代了一句便往前走。
“殿下,阿行同你一起。”溫行見沈泠沒拒絕,就趕忙跟了上去。
待到書房門外,遠遠便瞧見葉舟衡等在那裡。溫行步子頓了一下,複又跟上。
“阿行,你先在門外稍等。”
說完,又對着正準備向她行禮的葉舟衡示意不必多禮,便進去了。
溫行站在門外看着他們一同進去,又看着門關上,莫名地心裡開始發緊。
書房内,沈泠幾步到書案後坐下,看了眼還站着的葉舟衡,示意他入座。
葉舟衡在沈泠側旁坐下,今日他沒有如昨日信中那般說那些感激之詞,而是直切正題:“殿下,葉某如今身份不便久留,便就直言了。”
“近日,葉夫人常常去大皇子府中走動,每每去時,走的是後門,所以知曉此事的人不多。往日進宮時,葉曼嫣總能得些楊妃的賞賜,楊妃又是大皇子的生母。這二者之間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