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後,殷以炀看向挂在房間裡的時鐘,十一點半,按照黑市上寫的開放時間十一點至淩晨三點,現在去正正好。
披上鬥篷後,他還覺得有些不放心,又給自己織了個面具,将全身上下都裹得死死的,隻剩一雙黑色的眼睛。
一切準備就緒,他沒有走門,而是順着窗戶爬了出去,剛剛他就注意到了,西區的夜晚有風,而且風向剛好與黑市的地址有重合,蜘蛛的抓地能力很強,不過身子也輕,輕飄飄的就能借着風搭一段順風車。
來到房頂後,殷以炀試了試風速,又比對了地圖上的街區位置後,微微仰臉,舒展着修長的手臂躍起,很順利地握住了一陣風。
鬥篷融進黑夜,一點都分不出你我,他在空中飄了十幾分鐘後,很快就鎖定了一個角落——
據地圖上的說明,從那個角落往裡拐,穿過一道走廊後就能拐到黑市的入口。
一道柔軟的絲綢纏住下方的建築,殷以炀順着這股力道降落,小心翼翼地掀開角落裡的鐵絲網翻了進去,一路上他都繃緊神經,預防着旅店老闆和人合謀謀财害命的可能性。
所幸,老闆隻是單純的想做做生意。
穿過走廊後,他似乎是來到了地下,這裡曾經應該是一個繁忙的地鐵站,交通道路四通八達,高矮胖瘦的鬥篷人或是蹲在地上與攤主交談,或是在地下通道裡四處遊蕩。
攤子上賣的東西大多數都覆着一層布,需要走近了去詢問攤主,得到允許後才能掀開一角去細細挑選。
但也有人大大咧咧地展示自己的貨物——各種槍支器械、裝着五顔六色液體的瓶瓶罐罐或是幾本破破爛爛的小本子。
還有人非常直白地立了小牌子,表明了自己的需求——人體實驗志願者,出價試一次藥五十金币。
晚飯時已經大緻了解這裡的貨價體系的殷以炀被這高昂的出價驚了一瞬,在心裡暗自嘀咕,這試藥該不會是那種一生隻能試一次的那種吧……
難怪沒什麼生意,這裡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傻子。
前幾天在崖壁上白嫖的那些漂亮晶石大多都貢獻給蜘蛛牌的升級去了,隻留下一個可憐巴巴的指甲蓋大小的銀藍色的晶石,看起來是蜘蛛牌頗為嫌棄,都懶得吞噬它。
殷以炀将這顆晶石攥在手心,繼續往深處逛去,希望能好運爆棚找到賣這類物品的攤位。
再往前走了幾節台階,一個瘦長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嘶啞着嗓子讓他出示一樣非官方的物品當作證物,否則不能進去。
非官方的物品?
這是……
殷以炀試探着把那顆銀藍色的晶石給對方展示了幾秒,敏銳地感受對瘦長人影一瞬間的晃動——
對方在驚訝。
為什麼?
看來這種晶石對于黑市來說都足夠珍貴,或者說很難獲取……
莫非他不應該這麼莽撞地展示?
正當殷以炀糾結着陷入自我懷疑之時,那瘦長的看門人沉默着給他讓了位置,甚至還恭敬地朝他彎了個腰,比了個“請進”的手勢。
殷以炀:……
好險好險!
誤打誤撞走對棋了。
進去後是一個與外圈有些冷清的場景全然不同的世界。
頭頂的燈光都換成了暖黃色,将純白的地面照出紙醉金迷的效果,細細碎碎的交談聲時不時混雜一兩聲大笑,如果不是自己确實是從廢舊小道走進來的,殷以炀怕是會以為這是什麼高端正規場所的聚會。
而且他注意到,這裡很多人都沒有穿鬥篷,大部分人都穿着休閑服,隻是在臉上帶了個半邊的面具,像是在舉行什麼假面舞會。
他一進來就引起了靠近門口的幾人的注意,看門人那異常恭敬的态度簡直是再直白不過的提醒——這人是個貴客,而且手裡頭有硬貨。
但這幾人靠過來的速度還是趕不上八隻腿的殷以炀,他進來後的全部心神都黏在了最中央的那個展示台上,海螺狀的石膏雕像托着一雙圓潤可愛的白手,一手手心往上托舉,另一手食指大拇指微微并攏作捏拿動作。
三顆橙黃色的晶石懸浮在白手的上空,四周幾米在燈光下浮現出星雲狀的彩色光斑。
這場景……
怎麼看着那麼像蜘蛛牌升級時的異象?
而且,那三顆橙黃色的晶石自己前幾天挖的時候挖了得有幾十顆,顆顆大如拳頭,比這展示的小米卡啦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等……如果說蜘蛛牌升級就是因為吸收了那些晶石的話……
結合他當時挖的數量和質量來看,日後卡牌升級難不成都是這個難度!?
殷以炀目光複雜地看着,默默歎口氣,頗為心碎地轉向去看其他攤位去了。
跟随着他圍聚在此地的幾人:……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