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找不到神秘人的身影,葉暮青隻得先跟着紀初穹,來到了馬廄深處。
紀初穹有些一驚一乍,好像方才被馬廄裡的場景吓得不輕。甯予拿着筆,不知道在記錄着什麼,陳壽知則是在一旁打岔道:“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得到葉暮青斬釘截鐵的“沒走錯路”的回複後,陳壽知才安靜下來。
李闊白還在整理他的發财賬目,沒有跟來。
馬廄不算大,但水關仙人常在的那裡有些深,從入口進去大約需要幾百步。
紀初穹停在門前,屏住呼吸,對葉暮青道:“我要開門了哦。”
葉暮青有些納悶:“開就開呗,不用問我。”
紀初穹再三提醒:“做好心理準備!”
她如此謹慎,弄得葉暮青更加好奇,裡面究竟是什麼。
紀初穹深吸口氣,拉開馬廄大門,撲面而來的先是其中的黑色濕氣。
接着,五顔六色闖入視野。
看到裡面的場景,葉暮青沒有繃住,笑了。
紀初穹很認真地解釋:“不要笑!我回來以後,就看到水關仙人和我說,馬廄那邊出事了……我就趕緊去找人,等把少峰主帶回來以後,水關仙人也不見了!”
馬廄裡,各式各樣的馬被人用紅、黃、藍三種顔色塗得滿滿當當,未幹的油漆如同粘液一般,自馬毛身上滴落而下。
牆壁上,紅黃藍三色油漆畫出了一道長長的标識。
“……這是仙閣的标識。”
葉暮青仔細一看,發現這個标識影影綽綽,雖然筆觸混亂不堪,卻能瞧見其中的隐約形狀。
——樹。
這個标識畫的是一棵樹。
葉暮青問紀初穹:“你說這是仙閣的标識?”
紀初穹點頭解釋:“沒錯,仙閣以乾坤樹為根基,自創一套名為乾坤意的功法,能将一切力量化作乾坤術法,因此,他們也将乾坤樹作為自己的閣徽……”
紀初穹話鋒一轉:“話說,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設計一個峰徽?”
葉暮青:“……”
這家夥話題轉換真快。
怎麼感覺紀初穹已經默認這裡是逍遙峰的人了。
葉暮青分析道:“不論如何,可以确定,這件事要麼是仙閣之人所為,要麼就是有人想嫁禍仙閣,總之……肯定和仙閣有關……”
她點燃火折,走上前,想看得再清楚些。
突然,像是錯覺一般,她身側的茅草動了一下。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一隻小馬躲在茅草下。
直到她又眨了眨眼睛,才終于确定——在重重的茅草下,竟然有一個人的身影若隐若現。
那人一身黑衣,非常眼熟,不用質疑,就是方才葉暮青追蹤的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飛速向前,一把利刃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就沖着葉暮青的脖頸而來。
“砰!”
刹那間,火花迸射。
甯予出劍,攔在衆人身前,利刃與甯予的抱一劍刃碰撞,激起氣流滾滾,在馬廄中飛揚。
劍意如同凜冽的冬風,四溢分散,渺渺如霧霭塵埃。冷澈、透涼、冰寒,卻夾雜着竹林的氣息。
馬兒被這風一吹,身上的油漆飛向四面八方,馬廄裡的馬草飛揚,一時間場面混亂無比。
黑衣人閃身,從衆人身側而過。
甯予壓根不反應,直接縱身追去。
葉暮青意識到甯予已經跑了出去時,這二人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
不愧是金丹期地少峰主,楚霸天的标配配角!這速度也太快了!
眼看着一黑一白身影就要消失在天邊。葉暮青下定決心,對紀初穹道:“我要追上去。”
紀初穹:“啊?”
接着,她就看到葉暮青如同一陣風一般跑遠了。
她連忙拽起陳壽知就跑:“等等、等等、我們也去……”
兩人一起向着葉暮青消失的方向瘋狂追逐,拐過一個又一個彎。
在岔路口前,紀初穹終于停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她剛剛往哪裡去了?”
這裡已經徹底看不見葉暮青的身影了。
太不應該了!她築基已久,怎麼說也不應該被葉暮青甩下才對。
陳壽知指了指右邊:“這邊吧。”
紀初穹面臨着一個人生的重大決定。
——相信陳壽知的指路,還是不相信陳壽知的指路?
沒有猶豫很久,她決定堅持一下自我。
紀初穹認真道:“我們沿着你走的反方向試一次,可不可以?”
陳壽知眨了眨眼,看起來很無辜:“你不相信我嗎?”
說完,他垂下頭,臉側的頭發一抖一抖,看起來十分傷感。
紀初穹選擇投降:“走走走!就按你說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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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暮青一路疾馳,用掉了不知道多少張飛速符,才總算追上了甯予。
甯予此時正躲藏在城西的一處洞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