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級的小孩都開始要面子了，個子還沒長高的，嘴巴裡已經開始說着誰喜歡誰，誰和誰又是一對兒了。小胖不喜歡被調侃，而且他看着宋芙和辭野一直一起上下學，心裡有數……大家傳绯聞的時候，都說宋芙和辭野是一對兒，沒他的事。

宋芙也聽過兩耳朵，嚴肅否認過，不過隻要她還和辭野依舊同行，那绯聞就不可能停止。

*

宋芙在初中時期幹脆申請了住校。

說不出是哪個契機，他們變成了在學校裡裝不認識，一句話都不會說的狀态，哪怕回家後他們會一起和狗狗玩。

宋芙真不喜歡看辭野跟人打架，把話說難聽一點，就是一條狗一起生活了十年也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她每次看辭野受傷心裡都不太舒服，卻也沒有能管的立場。

好在到了初中時期，敢和辭野打架的人就少了，一是因為身高體型，打不過，二是因為家庭背景，少年們逐漸意識到辭野是他們不該惹，也惹不起的人。

“哎，今天是情人節你們知道嗎？”女孩眼睛裡冒着八卦才有的光，“學委她隔壁班的男朋友送了朵玫瑰，還有一大袋子零食。”

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女生們紮堆兒湊一起聊天。

“已經談了的有什麼好說的，今天肯定有人表白你們信嗎？”少年嗤笑一聲，得意地說出自己的發現，“說不準還能成一對兒。”

大熱天的，男生同樣懶得活動，聚在一起聊些有的沒的，“就咱們班長和宋芙……”

“誰？！”眉眼冷峻的少年在聽到某兩個字眼後，停了下拍球的機械動作，追問，“你說誰和誰？”

一開始說話的男生笑了，“班長和宋芙啊，今早上我去對面超市幫拿快遞的時候，正好碰見班長了，你們猜他買的什麼？”男生嬉皮笑臉地賣了個關子，“巧克力，還有花，那他喜歡誰，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吧？”

“他們現在不是被老班喊去批卷子了嗎？到時候兩個人單獨待教室，那不就是表白的好時機嗎？”

衆人皆是認同，“他倆成績都那麼好，長得也養眼，在一起是金童玉女那個級别的吧？挺般配……”

“般配個屁。”

辭野黑着臉，語氣不善。

被怼了的男生；還沒來得及做反應，辭野人已經起身離開，直直地到體育老師那邊去了。

“我難受，頭暈惡心，想回教室。”少年撒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留下一幹人等望着他的背影，沉默半晌，“所以，這是辭野也喜歡宋芙的意思？”

“想不喜歡宋芙還挺難的吧。”另一個男生歎口氣。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宋芙機械地批改着卷子，翻到一張大片空白，隻寫了寥寥幾字，十分令人“省心”的卷子。

[一看就知道是男主的。]

是了，不用名字都知道。

對了兩個五分填空題，第一道和第二道大題的步驟湊活着給點分。宋芙搖搖頭，用紅筆在中間空白處寫上“15”。

“宋芙，我改完了，你呢？”

“我也，放這裡我們走吧。”班主任還有隔壁班的課要上，沒在辦公室盯着。

他們回到教室，宋芙凳子都還沒坐熱，班長就背着手站到了她旁邊。

班長閉着眼睛給手裡的巧克力和花一起遞出去，緊張的手指都在抖，“宋芙，我喜歡你，你和我在一起怎麼樣？”

宋芙被告白的經驗還蠻豐富的，不過這不妨礙她糾結該如何回應，怎麼才算委婉呢？

這短暫的遲疑，落在旁人眼中就是要答應的前兆——

“小心點，我會告狀！”辭野看起來應該是跑着回來的，額頭上挂着汗珠，臉也發紅，氣兒都沒喘勻先進行了警告。

他快步走到宋芙面前，瞥了眼一臉慌亂的班長，指節敲敲桌面，視線重新落回到面無表情的少女臉上，“我不僅會告訴老師，還會告訴你媽。”

宋芙扶額：“我說要答應了嗎？”

她對着班長搖搖頭，“不好意思，我的精力隻會放在學習上，你今天說的話我就當沒聽見。辭野，你也當沒聽見，知道了嗎？”

辭野切一聲，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你看他聽我說告老師那慫樣，不靠譜。”

班長：“我沒有。”

宋芙轉了下手中的筆，微笑臉：“你這次小月考，數學不算選擇題，隻得了十五分，自我評價一下？”

辭野完全不以為恥，翹着嘴角，胳膊擔在宋芙的書上，“不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班長回到自己的座位，扭頭時和辭野對上視線，總感覺那笑裡有點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