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詞身子一僵,“揉開,會很痛嗎?”
霍逍看着蘇青詞有些緊張的神情,又想起之前在醫院裡他害怕打針的樣子,心中忍不住笑了,這人倒是挺嬌氣,還怕痛。
故意闆着臉,霍逍對蘇青詞認真說道:“淤血沒散的話,等天亮之後你的腳就等着腫成豬蹄吧。”
蘇青詞手一抖,一副認命的樣子,“那就揉吧。”
在霍逍的指導下,蘇青詞擡起腿,将受傷的那隻腳搭在了霍逍的腿上。
霍逍的手掌裡是長期打籃球帶來的繭子,他的手掌寬大有力,一隻手可以輕松的将蘇青詞纖細的腳踝包住,他先是試探着揉搓了一下,然後擡頭看蘇青詞,“疼嗎?”
蘇青詞緊繃着臉,眉頭輕蹙,“還好。”
很難言說的感受,有怕疼的緊張感,但更多的還是霍逍那隻寬大手掌捏着他的腳踝,傳來的溫暖感覺,這股溫暖順着腳踝好像往身體裡流淌,蘇青詞忍不住攥成拳。
霍逍大概試了一下,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揉開淤血,“蘇青詞,我要開始了。”
感受到手下的小腿肌肉緊繃,霍逍知道這人又在害怕了。
“我倒數五個數……五、四、三——”
手下用力。
“啊!!!”
劇烈的痛疼讓蘇青詞猛地仰頭,他忍不住喘着粗氣,擡手抓住了霍逍的手臂。
“輕點,痛。”
蘇青詞的聲音微弱,他在請求。
然而就像小綿羊請求獵人放過自己一樣,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啊啊啊!霍逍!”
過分的疼痛感讓蘇青詞忍不住縮回那隻受傷的腿,但是霍逍怎麼會讓他如願呢?
另一隻手死死抓住蘇青詞縮回的小腿,強大的力道讓蘇青詞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隻能被迫接受霍逍給他的疼痛。
蘇青詞咬着牙,雙手緊緊地抓住霍逍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血肉裡。
“再忍一忍,馬上就可以了。”
霍逍忽略胳膊上的痛感,對蘇青詞提醒了最後一聲。
“啊——”
蘇青詞忍不住了,他躬身咬住了面前人的強健肩臂,直到痛疼到麻木,連霍逍什麼時候結束松開了手都不知道。
不知不覺的松開了咬住肩臂的嘴,蘇青詞額頭抵着對方的肩頭,喘着粗氣,噴灑的熱氣灑在麥色的肌膚上,上面還有剛才留下的牙印,但蘇青詞已經無暇關心這一點了。
他閉着眼睛,大腦是過分運載後的空白時刻,隻剩下最本能的呼吸來修複在痛苦中走出來的神經。
額頭上的黑發被汗水打濕淩亂的散在眉間,霍逍看着抵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忍不住伸手幫他撥開這些頭發,他輕輕推了推蘇青詞,“蘇青詞,你還好嗎?”
但回應他的隻有噴灑在自己肩臂上的呼吸,對方還是緊閉着眼睛,一副失神的樣子。
“你不會是睡着了吧?”
又喊了幾聲蘇青詞的名字,得不到任何回應之後,霍逍隻好無奈的将人抱起來,又要避免再扭到腳踝,霍逍頗為費力的将人放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唔。”霍逍沒想到這人什麼時候抓住了自己的衣領,一時不察也被帶着往床上倒了下去。
勉強撐着手臂,但是衣服上那隻手抓的死死的,霍逍整個人趴在蘇青詞的身上,像是在做俯卧撐一樣的姿勢。
兩人臉貼着臉,彼此的呼吸相互糾纏。
霍逍感覺到之後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但是很快又憋不住呼吸起來。
過分貼近的距離,讓霍逍将蘇青詞的臉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連對方濃密的睫毛都能數一數,他放緩了呼吸,歪了歪頭。
蘇青詞恬靜的睡顔看上去極具治愈感,完全沒有白天裡的清冷感,此刻又是一副純真的睡顔,看上去——好美,好治愈。
這無疑是最令人放松的美好畫面。
在這被床簾劃分出來的半遮掩空間,萦繞着淡淡的清新草木香味,一切的氛圍都變得柔軟起來,像是山林間的清水流淌,讓人身處在這片空間裡就忍不住放松下來。
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下的霍逍占據了一半的床,而另一半床的主人,卻和他面對面抵足而眠,對方神情滿足,嘴角請勾起,好像做了什麼美夢一樣。
一切的畫面看上去美好而安逸,令人見之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