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海邊走了一遭,不光是為過個生日,還是為讓勞碌命的陸景珩度個短暫的假期。
到了陸景珩生日那天,傅斯年早早起了,遛完了狗,順道就把早點給捎了回來,等陸景珩吃完了飯,他已經把帶來的東西打包好了,就連狗墊子狗糧也提前裝進了後備箱。
原定了計劃,就是帶陸景珩瘋玩上一天,傅斯年一早就給他配齊了裝備,大墨鏡一戴,長圍巾一圍,倆人晃晃蕩蕩的,逛了幾處景點也沒被人認出來,再開車回到酒店,就已經到中午了。
因為是淡季,海邊的遊人不多,再從酒店裡出來,陸景珩開始還有點兒顧忌,等發現前前後後就沒幾個人,有限的幾個人也壓根兒就不認識他,這才完全放松了心态,挽了褲腿,脫了鞋襪,敞開了就往那片金黃燦爛的沙灘地上跑。
馃箅兒攆了一陣,因為個頭太小,陷進個沙坑就出不來了,傅斯年怕它沙子吃多了不吃狗糧,緊趕着跑過去給它拎了出來,不等小家夥立穩當了,一人一狗,齊奔着陸景珩追了過去。
五一前的海風,繼承了冬天的冷,海面上波光粼粼,卻根本下不得海,傅斯年怕陸景珩在半濕的沙地上走的久了,再凍壞了腳,一等追到那人身前,便蠻橫的把他抓進了懷裡。
“能不撒歡了嗎?吃了飯還得往回趕呢,小心着了涼。”
傅斯年說着話,已經把陸景珩撲倒在了身下,兜裡的小毛巾這會兒派上了用場,抓着那人的腳腕,把腳趾頭一一擦拭了幹淨,不等那人反抗,鞋襪就已套回了他腳面上。
彼此攙扶着起了身,傅斯年問他:“肚子餓了吧,上哪兒吃飯去?”
陸景珩朝前擡了擡下巴:“呶,前邊就行!”
倉促指揮下不可能有好吃的大飯店,正前方的,不過是個賣燒烤的小館子。
傅斯年撇了撇嘴,嘴上說着不衛生,實際是擔心吃燒烤對陸景珩身體不好。
倒是真有病的那個不講究那些,隻說自己好久沒吃這口了,就是吃上一回,也保管不能有多大的事,傅斯年拗不過他,隻得夾着馃箅兒,跟着陸景珩去了小館子裡撸串串。
這一餐,簡陋歸簡陋,可細節上卻不含糊,點好了兩大盤烤串,提前買好的生日蛋糕也擺上桌,再開上瓶紅酒應景,也算是給陸景珩過了個正經生日。
烤串的老闆沾了光,蹭着了蛋糕裡最大的那一塊,老哥哥一高興,又免費送了他們幾罐啤酒,一屋子人跟着傅斯年瞎起哄,點蠟燭時,老闆娘還主動唱了首難聽的生日快樂歌。
酒足飯飽後,同老闆兩口子道了别,兩人一狗,散步在鮮花遍地的海濱小路上,偶有幾隻海鷗低空掠過,馃箅兒立馬警惕了起來,奶兇奶兇的沖它們嚎了好幾嗓子。
為着決賽前的訓練,他們下午三點前就得往回趕,無論是兩人中的哪一個,都格外留戀此刻無憂無慮的時光。
被傅斯年舉到一塊大石頭上曬太陽,陸景珩突然感慨了起來:“可有十來年沒過過生日了,今天有你倆陪着,我真挺高興的。我現在也算是有錢人,可真有錢了又怎麼樣,成天病歪歪的,還不是熬着過日子,沒一天痛快的。”
“有我盯着,就是閻王爺來了,也不能要了你命去!”傅斯年雖心疼他,卻也不認他那個理,“總還是有錢人的日子好過些,一個人沒錢沒勢的,喜歡的東西得不到,想保護的人保護不了,真到了事兒上,才知道‘無能為力’是什麼滋味兒。”
陸景珩拍了下他的腦袋,笑道:“年紀輕輕的,就你知道的多!”
想起回去後,還得應付張大轶那個煩人精,傅斯年便有些悻悻然。
“張大轶那貨今天又跑出來現眼了,當着記者的面,愣是承認了和季曉凡是情侶關系,我看他要麼是神經病發作,要麼就是腦子給門擠了。”
“你以為他是蠢透了?人家可精明的很呢!”
對張大轶的事,陸景珩不覺着有多不可思議,反而覺得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在情理之中。
他讓系統放網上的那張照片可厲害了,季曉凡的事剛完,張大轶和某陸姓大佬的Y照又上了熱搜,一石激起千層浪,一下就把張大轶和陸克儉推倒了風口浪尖上。
張大轶是靠着陸克儉,才能在圈裡順風順水的撈資源,他既沾了大便宜,就得時刻聽金主大人的吩咐,就算手上攢了點資本,也不能算是獨立自主的自由人。
陸克儉是個資本家,為着倆小情兒把自己整上了頭版頭條根本就犯不上,既然底下人無能,他就自己找人滅火,連帶着把張大轶也臭罵了一頓,告訴他要是不在三天内把事兒平了,他就立馬踹了他,改捧更年輕漂亮的小男孩。
張大轶一聽這話,哪兒還能坐的住,為着不拖金主下水,他就隻能自己下海,不管是不是那麼回事,先承認了自己跟季曉凡是情侶關系,把火力全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小卒子完就完了,可不能讓大老闆有一丁點兒的閃失。
陸景珩對這裡邊的貓膩兒心知肚明,但他今天生日,為着高興,就不想讓傅斯年再把話頭往不好的方向上引。
“管他們是怎麼回事呢,反正不能再往咱們身上賴就行!放心吧,惡人自有惡人磨,從古至今逃不出這個理兒。”
“景珩,都是我不好……”
摸不清傅斯年的腦回路,此話一出,陸景珩當即坐直了身體。
“别介啊,那幫兒小人陷害我,跟你有什麼關系?别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扯!”
“是我還不夠好,不夠強,才會讓那些人總找你的麻煩。”傅斯年慚愧地看了陸景珩一眼,後又猶豫着說道,“景珩,你能不能原諒我?就讓我留在你身邊,繼續保護你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