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節目，回到房間，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洗了個熱水澡，陸景珩剛從浴室裡出來，就接到了助理小陳打來的電話。
“景珩，節目錄的怎麼樣了，還得在那邊待幾天？”
癱坐在沙發上，陸景珩一手胡亂地擦了擦頭發：“馬馬虎虎吧，都是老一套，陪一群毛孩子做遊戲罷了。再有兩天完事兒了，我就跟小年回去……诶，讓你辦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電話那頭，陳橋屹突然頓了頓，“景珩，這事得細說，你身邊有人沒有，方便接電話嗎？”
朝扭着臉，正坐沙發扶手上打遊戲的傅斯年的P股上掐了把，陸景珩淡道：“沒人兒，有什麼話你直說吧。”
“就上回你說的那幾位股東，我已經提前跟他們聯系過了。聽他們的意思，打從前年起，啟晟就處于虧損狀态，連帶着這些股東也跟着虧了不少錢，大家都對陸克儉的意見很大。下屆董事會選舉已近在眼前，至少他們幾個董事，是不打算再把票投給陸克儉了。”
“很好。那其餘的人又怎麼說？”
“晏先生那邊沒問題。還有，剛沈慧傑，沈小姐也打電話過來，說到董事會那天，她也可以幫忙。”
陸景珩唇角飛揚的同時，又向陳橋屹問道：“程威呢？”
“哼，也是你前頭給他治住了，這回都不用我怎麼費勁兒，他自己就從陸老二那邊跳反了。也虧得啟晟的ERP（系統名）讓人給黑了，沒讓陸克儉察覺出來不對勁，這家夥逮着了空子，依樣畫葫蘆，你那些股權，他怎麼給你賣出去的，咱現在就讓他怎麼給你買回來。”
傅斯年在一旁聽了個大概，為此時出現的利好形勢豎起了大拇指。
“……景珩，啟晟的股票最近下跌的厲害，你那邊聽見什麼風聲沒有？”因為眼前的這件事極其重要，陳橋屹的語氣竟比方才嚴肅了不少。
陸景珩嘿嘿一樂：“遭報應了呗，天知道他們怎麼鬧的！”
電話這頭，隻聽陸景珩的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也是陸克儉無能到家了，這才将啟晟交給他一年，就被他糟踐成了這個樣子，如今公司業務縮減，股價大跌，股東們的收益也跟着大幅度減少，一旦有人開始質疑他這個決策者的能力，便會群起效仿，自然更不願同今時的啟程同命運共患難了。
更可況，啟晟本就是自己外祖留給他們母子的産業，陸宸謙得位不正，又将公司交給了與喬氏毫無血緣關系的次子經營，早已失盡了人心，沒了那些元老們的支持，陸克儉就是得了個執行總裁的位子，也是難以坐穩，要不是有陸宸謙在背後坐鎮，啟晟将要出現的局面，隻怕是要比現在還要糟糕百倍。
不過，就啟晟股票下跌的原因，陸景珩還是對陳橋屹撒了個小謊……
這事兒要他怎麼說呢？
總不能說是有了小系統幫忙，給啟盛的ERP一頓亂入，才導緻啟晟金融的股票直線下跌的吧？
呵呵，也太魔幻了些。
要小陳真聽他這樣說，估計就該以為是自己老闆工作壓力太大，腦子裡出現幻覺了。
所以，要論起責任來，也隻能說是陸克儉自己作的，這就叫天道好輪回，跟旁人能有什麼關系？
嘴裡剛叼了根兒煙，火星子都還沒冒起來，就被陸景珩自己掐了。
再看傅斯年手裡遊戲沒停，隻拿眼睛狠瞪了他一眼，就又扭頭搓他的遊戲去了，陸景珩稍喘了口氣，就手摁開了茶幾上的電腦。
“這些資料，我先發你郵箱裡，等到了動手那天，興許能給咱們派上些用場。”
“好的。”
叮——
郵件發送完畢，不多時，就聽電話那頭的陳橋屹樂道：“我剛走馬觀花的捋了一遍……景珩，這可都是啟晟内部的機密文件啊！诶，我說，啟晟的ERP是不是你找人黑的？否則這麼些資料，你又從哪兒搞到手的？”
“都發給你了，你收着就是，管那麼些事兒幹嘛？”
“……好吧，你讓我收着我就收着，誰讓你是老闆呢！”
嘴上說的無奈，陳橋屹的心情卻是無比的雀躍，想着與陸老二的厮殺近在眼前，他也想到了董事會那天，跟自己老闆後邊兒沖鋒陷陣。
“景珩，咱這回不蒸饅頭争口氣，說什麼也得把啟晟争回來！你母親不在了，公司就該由你繼承，憑什麼讓外邊兒的一夥兒土匪奪了去？你看看這才一兩年的工夫，啟晟的那些個産業，都給陸二霍霍成什麼樣了？”
“這我都知道……先不說這些了，這段時間你警醒着點兒，有什麼事等我回去了再說……”
和陳橋屹通完了電話，陸景珩手機一扔，轉頭兒又往系統的賬戶裡劃了筆錢過去。
全當是今晚上錄節目時，小系統幫他搞噱頭的一點兒小小的回報吧！
陸景珩轉錢的手速極快，可唯獨一點是他搞不明白的，小系統明明連個實體都沒有，還那麼财迷的，要那麼些錢幹什麼？
“……想什麼呢？也不理我。”
沖了個澡出來，統共也沒用了5分鐘，帶着滿身的水汽，傅斯年将他從身後擁進了懷裡。
“要不是有劉棟的這個節目，我還不知道你在配音方面有這麼高的天賦呢！景珩哥哥，你這麼聰明，究竟還有多少優點是我不知道的？”
陸景珩任他搖的頭暈眼花，實在堅持不住時，隻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
“不過是在話筒裝置上做了些手腳，雕蟲小技而已，哪兒比得上你不按劇本胡來啊？”
“我是看你哭了，才信口發揮的！”
将頭枕在陸景珩的肩上，傅斯年攬着他晃了幾晃還不過瘾，又勾過來他的脖子，往他面頰上親了幾口。
“哥，你快給我說說，剛錄節目那會兒，你怎麼就哭了呢？”
“不知道，我隻是假想了下，現實裡你也是那樣傷害我的，突然就覺着很委屈。”
傅斯年心裡一陣揪痛，攬過了愛人的肩膀，連忙解釋道 ：“不會的，那都是演戲，我怎麼可能那麼對你？！哥你相信我，這輩子我都會像現在一樣，一直對你好的……”
“傻小子，你這麼緊張幹嘛？”
看傅斯年瞪圓了眼，兩條眉毛擰成了毛毛蟲的樣子，陸景珩突然覺着有些可笑，為讓兩人不再糾結于異樣的情緒裡，他故意刮了下傅斯年的鼻頭，待他怔住時，再輕輕地堵上了他的唇，細密地吮咬着。
“就會個甜言蜜語，一點兒都不老實，要我相信你，嗯，可沒那麼容易……”
“那你說，你怎麼才肯相信我？”
傅斯年将他的手按在了心口上，表情認真的，簡直和課堂上向老師提問的小學生一個模樣。
“口說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