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就是賭個小錢,一年三五百萬的,純當是上外頭找樂子去了,卻沒想到他一年就在澳門揮霍了這麼多。”
“這還不包括他在M國欠下的債務,我大概算了下,如果連本帶利加在一起,克儉這些年在外面欠的錢,不會低于一億兩千萬人民币。”
“哈?”
陸宸謙一下子被刺激到了,要不是旁邊有陸景珩扶着,差點兒就坐到了地上。
“現在公司這麼難,這叫我上哪兒給他填這麼大的窟窿去?”
對于這樁惡心事,陸宸謙确實為難,思來想去,也隻能向眼前的大兒子求助。
“景珩啊,實在不行,你幫着想想辦法吧,我倒不怕那些放高利貸的黑S會找麻煩,我是怕……”
渴盼已久的答案呼之欲出,陸景珩仍在面上維持着淡然的神色。
“唉……”
陸宸謙長歎一聲,剛才切蛋糕時還紅光滿面的老人,仿佛瞬間就老了十歲。
“之前公司的财務報表上總有異常變動,就是從借款使用的批文和記錄上也查不出什麼,我以為是公司财務管理混亂的原故,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現在想來,财報上流失的這些錢,八成是進了這敗家子的口袋了!現在董事會的那些人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了,再不能及時補救,你弟弟肯定就得進去了!”
陸景珩想了想,道:“您先别着急,财務那邊我先找人想想辦法,總不至于讓事情未解決前先洩露了出去。我在澳門也有些關系,叫他們打聽下克儉還有沒有短處被人捏在手上,如今的啟晟千頭萬緒,決不能讓人借着這個時候威脅咱們。”
陸宸謙聽完,連連點頭:“嗯,關鍵時候,還是你頂的起事兒!”時隔二十年,終于賞了長子兩句應得的誇贊,陸宸謙卻在猶豫之後,又問,“那個,儉儉欠的那些錢……”
陸景珩一言不發,隻疑惑地向父親眨了眨眼睛。
“好吧,我自己想辦法,先找人跟那夥子放貸的談談,實在擺不平了,就給他們個一兩千萬,隻要能不在這時候給咱們添亂就成!”
小兒子欠債找大兒子還,陸宸謙也明白沒這個道理,雖說他跟陸景珩是親父子,但感情上卻是淡的很,别說是幫忙了,人家能不落井下石就是不錯,他老臉再厚,也張不開嘴問大兒子要錢。
“景珩啊,還有件事……”
“什麼事,您說。”
陸宸謙呷了口酒,逮着陸景珩到角落裡問道:“實話告訴爸爸,你什麼時候跟寰宇搭上關系,還成了他們的控股股東的?我記得那家公司的老闆姓蕭,是個在國外留學的二代,你跟他認識?關系怎麼樣?”
陸景珩依舊眨了眨眼,沒說話。
“好吧。”陸宸謙低着頭,借杯子裡的酒掩飾着尴尬,“你自己的事自己打算,你不說,我也就不問了,隻是你跟克儉都是我生的,怎麼他就沒你一半的本事?”
呵呵。
還不是你跟那毒婦基因混的好,生的兒子五毒俱全,又蠢又壞!
看他老父親被老二折騰的夠嗆,陸景珩暗自痛快着,心裡再恨毒了他們,嘴上說出來的話卻是格外的動聽:“您别這樣說,克儉還小,您平日多提點他些就是了。”
……
晚宴結束,陸景珩醉的人事不知,好在有傅斯年一路護着,才平安坐進了車裡。
窗外霓虹閃過,傅斯年開着車,扭頭問他:“你那弟弟心黑成那樣,幾次三番的對自己親哥下手,你還幫他?”
“我幫他?想什麼呢!”陸景珩将手支在窗框上,秋夜裡的涼風吹得他酒醒了大半,“不說他之前怎麼坑我的,就沖他是胡蘊蓉那毒婦的兒子,我就不能饒了他!”
傅斯年好奇:“你家老二壞歸壞,又關他媽什麼事?哦,我知道了,就沖陸老二對你那謀财害命,還要把人名譽敗壞完的狠毒勁兒,八成就是他媽手把手教的!我說他怎麼壞的這麼有天賦呢,敢情這玩意兒也是玄學,随根兒!”
“不光是這樣。小年,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嗎?”
傅斯年搖了搖頭,聽着陸景珩自說自話,沒敢搭腔。
“……算了,都過去的事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再說你也沒必要聽我家裡的這些爛事,髒了你的耳朵,我心裡也不好受,何必呢?”
“不說就不說吧,像這種大家族裡互相傾軋的事,你就是不說,我也能猜出個大概齊。”
傅斯年一手開着車,另一隻手則和陸景珩的緊緊握在了一起。
“隻是你記着一點,但凡咱媽的事,跟那娘倆有一丁點兒的關系,别說是你,就是我,也決不會再讓他們母子多過一天的好日子。”
陸景珩笑了:“瞧你本事大的!也是,要我媽活到現在,知道我給她找了這麼個好兒媳婦,肯定給她樂的,就是睡着了也能笑醒過來。”
“那是……”
趁着等紅燈,傅斯年手欠的不行,猛往陸景珩兩腿中間撈了一把。
“兒媳婦就兒媳婦吧,你都把自己給了我了,我哪兒還能跟你計較這個名分……哥,我快忍不住了,等回家了咱倆……啊,你同意了吧?!”
陸景珩唬着臉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這才剛好利索,你個死小色狼就又開始了!”
兩人笑鬧了一陣,等變了綠燈,離了大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小區門口。
車剛停穩,陸景珩安全帶都沒來及解,就看見一打扮的油光水滑,卻又說不上多大年紀的白衣女人向着他們試探着走了過來。
“诶,那女的誰啊?”
順着陸景珩指的方向看去,傅斯年先是一愣,呆怔了不過數秒,他臉上的血色便已褪了大半,解了帶扣,急惶惶地開了車門,臨下車前還甩出了句三不着兩話。
“誰TM知道,純見了鬼了!”
下車不過一會兒,傅斯年就跟那女人争執了起來,陸景珩怕他惹事,晃晃蕩蕩地下了車,還未走近,就被傅斯年甕聲甕氣的咆哮聲穿的心髒一疼。
“……你跑這兒來幹什麼?他不認識你,走,走,趕緊走!”
“小年,她誰啊?”
按着太陽穴,陸景珩突然覺着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眼前的這個女人面熟的很,可他又想不起來跟她在哪兒見過,倒是傅斯年臉漲的通紅,扭臉看向陸景珩時,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我也不認識,跟我這兒打聽三兒姐家住哪兒呢,半天話都說不清……我,我這就打發她走人!”
“胡說八道什麼呢?!”
那女的也挺強勢,聽被人當場亂編瞎話,幾步就搶到了傅斯年身前。
“我是姜小雅。”
“哦,你好。”姜小雅?哪個?
“你就是五金影帝,啟晟集團新任CEO陸景珩?”姜小雅眼神挺刺兒,眼皮上下一翻,就将陸景珩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陸景珩有點懵:“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