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沖傅深做下的這些,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對自己愛人做出來的事,更何況他們去往M國後,他竟強迫殘廢了的蕭南與在他的監視下生活,即便臨死前也不讓他與國内的親人有半點的接觸,如此狠毒偏狹的人,也配談愛?
去TM的愛不愛的吧!
隻有讓傅深身敗名裂,讓他接受法律的審判,讓他的餘生在監獄中苟延殘喘,才能解人心頭之恨,惟有如此,才會讓一切的苦難,随着傅深的毀滅煙消雲散……
“……不,我就在這,我哪兒也不去!”
驚覺傅斯年不曾離開,下一秒,那人已跨步上前,擁緊陸景珩的同時,又以身體為錨,墜着失去了平衡的兩人,齊齊向後倒去。
驚呼聲尚未出口,陸景珩的背便已貼上了柔軟的床鋪,而傅斯年則是以一種保護而又略帶侵略的姿态,半跪在他身邊,雙手以亦死死地按在了他的肩上。
“傅斯年,你幹什麼?”
“我說了,我要陪着你,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别想趕我走!”
“瘋子!滾開……”
陸景珩急了眼,再如何強勢輸出也擺脫不了傅斯年的桎梏,直至體力耗盡,傅斯年才又抱緊了他,任兩人如兩隻受傷的野獸,在痛苦中互相撕扯。
“陸景珩,你腦子清楚點!想想你小舅是個什麼下場,要是我護不住你了……我真的怕,真怕你會跟他一樣……”
因被反扣着,陸景珩看不到傅斯年的表情,可他每一次的抽泣和喘息,都能精準地打擊着他的心髒,很快,在到處彌散着恐懼與痛苦的氣息中,陸景珩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
次日醒來,陸景珩尚未睜眼,卻已将手探去了床的另一邊。
冰涼涼的,沒有一絲體溫留下,枕頭也是平整的,沒被人睡過……
陸景珩猛地坐起,環顧房間内整潔如常,沒留半點兒争執後的痕迹,窗簾遮掩下的空間宛若混沌,因為聽不到一點聲響,才更讓他覺着心慌。
小年呢,跑哪兒去了?
一隻腳剛要着地,便被浴室裡不知是什麼東西打破的聲音吓了一跳,陸景珩趕緊沖了過去,果然在空着的浴缸裡發現了蔫了吧唧的傅斯年。
“景珩。”
“小兔崽子,你瘋了!好端端的怎麼又打這個?”
看他手裡捏着個針管,還想再給自己來上一下,陸景珩上手就給它奪了下來,狠狠砸碎在了馬桶裡。
“我昨天沒控制住,又跟你動手了……看着你暈了過去,我都快吓死了……”
陸景珩煩他:“暈就暈了,我身子弱,跟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跟我有關系!你病是好了,可你身上餘毒未清,要是我昨天能控制好情緒,你又怎麼會暈過去?不行,再讓我來支鎮靜劑,我怕我脾氣上來,再傷了你……”
“行了,還餘毒未清呢,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
知道傅斯年說的“餘毒”,是指殘留在他體内緻命的毒劑,陸景珩苦笑一聲,伸手便想将人從浴缸裡抱出來,可下一瞬他又改了主意,索性跨步坐了進去,将傅斯年攬進了懷裡。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陸景珩拍着小年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樣哄他。
“你老不搭理我,就搭理我了也是闆着個臉,你看我大大咧咧,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其實心裡可難受了……”
“你不挺活潑的嗎?還真沒看出來!”
“咱舅肯定和你一樣,是個頂好的人。我爸跟他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但我三叔都BT成那樣了,這麼多年對他念念不忘,那我也都是看在眼裡的……關鍵你還跟他長那麼像,我真擔心……”
“放心,我這人嘴毒心狠做事絕,除了你,不怎麼招人喜歡。”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傅斯年一宿沒睡,又在藥物的作用下,眼皮子很快便掐起架來,陸景珩看他不停弦兒地點頭也挪不動他,想的是先給他找個枕頭過來墊着,等傅斯年迷糊勁兒過去了,再讓他躺床上好好睡一覺。
“啊!景珩,你别走!”
“MD,吓死我了,你能不能不一驚一乍的?”
将頭重新枕回陸景珩膝上,傅斯年眯着眼,小聲嘟囔:“我不是故意,我隻是一看不見你,就心慌害怕的不行……”
“怕個P!”
陸景珩嘴上罵的狠,看他那慫樣還是心軟了,忍不住擡腕跟他眼前晃了兩下。
“看見沒有,你這寶貝疙瘩在我手上挂着呢!我上哪兒去你不都知道嗎……哎呦,被拆穿了吧,有種你就再跟剛才那樣裝一個啊!”
陸景珩腕上,銀藍色的指針跳動着微弱的光,有如無數隻螢火蟲振着翅膀,在傅斯年眼前飛來飛去。
知道自己監視陸景珩的事早已被他識破,傅斯年咬着手指頭,再不敢多說半個字。
“行了,能動了不?能動了就給我起來,上床上好好躺着去。”
“景珩。”
“又怎麼了?”
看傅斯年眯瞪的眼都睜不開了,還要拉着自己褲腳不放,陸景珩覺着他可憐可恨的一半一半,沒一點兒值得同情的地方。
“那天晚上,下着個大雨,我看見他們打你了……我不是不管你啊,我都急瘋了,可我沒沖到跟前呢就暈過去了,5555,是我沒用……我沒讓他們跟你動手,是傅深叫他們那麼幹的,啊啊啊啊,我沒用啊!甭管誰使的壞,都我對不起你啊……”
“藥打多了,糊塗了這是……”
陸景珩一臉黑線,讓他雙手環在自己脖子上,再掐着那小細腰猛一使力,愣是把傅斯年從浴缸裡拽出來了,然後,氣喘籲籲的,在他耳邊念叨:“我知道,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
傅斯年枕他肩膀上,頭稍一歪,有兩顆寶石珠子從他眼眶裡掉了下來。